郭笑天略顯羞澀的笑了笑,心裡想,為了能融入你們這些人的生活,組長可是花大力氣,專門請了老師指導我生活習慣和禮儀的!
孟七穿著新衣服開始和老闆講價錢,郭笑天在一旁翻看著其他衣服。孟七充分發揮自來熟的特色,跟老闆東拉西扯起來,很快,孟七和老闆就價格達成了一致。
老闆連連讚歎,對孟七說你這個朋友眼光好,孟七得意的對老闆說:“他啊,是正宗知識分子哦,東北名記者郭雨農聽說過吧?郭雨農的親弟弟!”
老闆連忙表示自己看過郭雨農的文章,又快速的用母語對老闆娘說著。郭笑天翻揀衣服的手不易察覺的頓了頓,他們說的是俄語!
孟七雖然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但是從發音來看,俄語與英語相比,很容易辨認。孟七開口問了句:“老闆,你們是蘇聯人?”
老闆停下了與妻子的對話,鄭重的開口說:“你可以說我們是俄國人,我們不承認蘇聯!”
孟七說:“哦?”
老闆說:“中國很好,我們是避難的,我們喜歡中國。”
郭笑天聽明白了,這夫妻二人是從蘇聯政治避難來到中國的,他們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原因,不支援蘇聯布林什維克統治,於是選擇在中國生活。
孟七體內的管閒事細胞又開始活動了起來,於是跟老闆東南西北的扯了起來。
老闆夫妻二人來自烏克蘭,烏克蘭是蘇聯僅次於俄羅斯的第二大加盟共和國,老闆表示,他和妻子痛恨布林什維克,希望有朝一日烏克蘭能夠獨立,他們可以重回祖國。
孟七和老闆從蘇聯共產黨又說到中國共產黨,老闆娘聽懂了“中國共產黨”這句話,於是用俄語快速的和丈夫說著,老闆也用俄語和妻子交談了起來。
他們的語速很快,但是郭笑天依然聽懂了一大半。郭笑天的心咚的一聲沉到了谷底!
他們說,紅軍被國軍圍剿,死傷大半!
郭笑天很久沒有聽到紅軍和中共中央的訊息了,平時,他牢記李然的叮囑,不敢打聽,現在這兩個外國人在說紅軍死傷大半!紅軍,到底經過了多少慘烈的戰鬥?
郭笑天一顆心揪得死緊,趁著孟七進去換衣服,郭笑天深深呼了一口氣,調整了自己的情緒。
該來的躲不掉,郭笑天告訴自己,既然已經知道紅軍的境況不妙,日後從楊誠等人嘴巴里聽到整個情況的時候,自己好歹已經有了心理準備。現在,對自己最要的事,是不能露出半點破綻,儘快獲得楊誠的信任,在炮兵1團紮根。
等孟七換好了衣服出來的時候,郭笑天已經藏好了所有的情緒。兩個人拎著衣服告別了熱情的老闆,出了店門。
路上,郭笑天忽然開口說:“七哥,我拜託你個事。”
孟七說:“什麼事?”
郭笑天停下腳步,站住了,說:“七哥,以後能不能別對人說郭雨農是我兄長?”
孟七也站住了,看著郭笑天。
郭笑天說:“家兄在世時,從來不讓我接觸時政,他說,他一個人陷於汙濁世間,一定要給我一座最純淨的象牙塔。如果他還健在,我應該已經去了英國留學。”
郭笑天的眼裡清澈水潤,說:“現在我走的路,是他不願意看見的。我想證明給他看,我郭笑天並不是只能住在象牙塔,汙濁世間我也一樣生龍活虎!”
街道上行人匆匆,熙熙攘攘,郭笑天清瘦的身軀在風中挺拔剛毅,孟七看著郭笑天,忽然心裡盈滿了一種想哭的情緒。
孟七放下手上的衣服袋子,兩手牢牢的握住了郭笑天的右手,說:“安之,你別解釋了,是我不好。我答應你,再也不對旁人說了!”
“謝謝七哥!”
“嘿,自家兄弟,說這個幹什麼!”
郭笑天悄悄呼了一口氣,還好孟七神經粗又單純,有驚無險。孟七的訂婚宴上,不知道有多少人出席,只要孟七不說、自己不說,楊誠自然不會對別人說,那麼就算自己和郭雨農的哪位故交面對面,也不足為慮。
第二天,孟七穿著新衣服,在楊誠的陪同下去了曹逸昀家,孟七的新造型幾乎閃瞎了曹逸昀的眼睛。
曹逸昀的父母見了孟七後,也比較滿意。楊誠陪著孟七在曹逸昀家吃了午飯,楊誠赤裸裸的“明示”孟七在自家登堂入室的事實,有鄒東的家世在那裡擺著,曹逸昀的父母再遲鈍也知道女兒跟著孟七不會吃虧。
曹逸昀的父母很快拍板:正月初六給兩人辦訂婚儀式。楊誠矜持而誠懇的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