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唯一的機會。”
顧煜城闔上眼眸,溫瑾漪知道他是心動了,什麼都比不上他的錦繡山河,千里江山,這一點,她很早之前就知道了。
許久之後,顧煜城才開口,他說:“你與他定個時間,我宣佈抗日。”
“好。”溫瑾漪顯得有些激動。
終於要結束了,這一切。
這連日來的惡夢,不安的內心,終究要親手將它扼斷。
所謂的宣佈抗日,不過是在西北的軍區行政部裡進行,那棟五層的灰白樓房,是顧煜城對西安的唯一印象。
他沒有想過,闊別多年,竟也要回到這裡。
甚至連那道鐵質大門都不曾變過,三樓的燈光是黯淡的,在白天的時候,幾乎察覺不到。
顧煜城與溫瑾漪被士兵帶領,來到會議室。
會議室裡只有少數的幾個士兵把守著,凌霄然和方童暮一早在裡面等待,除外還有易陽侯在做筆錄,一張長方形的紅實木桌子,上面已經擺放著協議書等檔案。
方童暮見是氣氛僵住,他說道:“總司令,夫人,請坐。”
顧煜城看見那份協議書,沒由來地又覺得氣憤,可他還是忍住了,對面就坐著凌霄然,也是一副沉默的樣子。
兩個人面對面地坐著,竟不發一言,甚至不看對方一眼。
方童暮將那份協議書放到顧煜城的面前,然後又拿出一支鋼筆,便說道:“總司令,請簽字。”
顧煜城坐在椅子上,仔細地端詳著那份協議書,與那天他撕碎的那份別無他樣,看來是準備了已久,他拿起了鋼筆,似有千斤重,過了許久,他才在紙上籤上了顧煜城這三個字。
終於……
凌霄然眼睛盯著他寫字的模樣,一副冷靜如斯的樣子,彷彿什麼都打不倒他,可總覺得哪裡很奇怪。
易陽侯負責收好那份協議書,然後準備去通電全國。
方童暮率先起身,對顧煜城伸出手來,他揚起一抹笑說道:“總司令,謝謝您的配合。”
顧煜城沒說什麼,只是跟他交握了一下便算是這樁談判結束了。
方童暮示意凌霄然也站起來,凌霄然似乎有些出神,他緩緩地起身,然後望向顧煜城,對他伸出了手。
顧煜城像例行公事般地握住了他的手,手是冰涼的,失去了所有溫度,連本來兩人握手的時候很容易濡溼的掌心,都變得乾澀一片。
曾經握過無數次的手,終於要分離。
凌霄然抬眸看向顧煜城,他的模樣一如既往地嚴肅,只是他的眼中,似乎再也沒了自己的身影。
兄長,我從十幾年前見你開始,眼裡就只有你,可是你現在的眼裡,怕是再也容不下我。
凌霄然喃喃地想喊一聲兄長,卻最後還是說不出,他改口道:“總司令,您下午就可以啟程回廣州。”
顧煜城沒有答話,只是像厭惡般地放開他的手。
顧煜城轉身就離開了會議室,只剩下溫瑾漪給他們說了些客氣話,可總是拉不回那種冷卻的氣氛。
由於顧煜城簽署了抗日的宣告,所有計程車兵已經撤出了他所居住的大華飯店,管制期似乎也過去,就如今早的大雪不再飄落,蓬勃出些生機來。
他甫一踏進了大門,居然見到傅弘文已經在裡面等著。
傅弘文這些日子突然消瘦下來,整個人顯得蓬頭垢面的,由於在監獄裡過的不見天日的生活,他似乎說話都有些顫抖,他喊道:“司令——!”
顧煜城替他整理了一下軍帽,只是咬牙道:“責任全在於我。”
傅弘文全然不覺得,他便又轉換了話題:“司令,我們是不是下午就能回去。”
“嗯。”
傅弘文揚起一抹笑,可是顧煜城卻笑不出來,他現在的心思全放在如何將西北軍和東北軍的指揮權收回來,他這一趟來西安,差點就失去了所有。
大雪已經停下,凌霄然命人將機場的雪鏟走,露出j□j的灰白的地面,上面停著一輛飛機,是大維美客機,能容納六到八個人,算是相當奢侈。
方童暮走過來給他說:“凌子墨,你真當打算親自送他回去?”
“是。”
“我勸你不要。”
“他因這件事顏面盡丟,這是我欠他的。”
“欠歸欠……他那種人,你真的以為你送他回去,他就會原諒你,放你走?清醒點!你一旦送他就不能回來了。”方童暮的聲音不禁顯得有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