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道。
顧煜城怔了怔,薄唇微啟,卻被溫瑾漪打斷道:“跟了查理之後,怎麼連禮貌也丟了。”
“我和查理只是朋友。”
“查理就是個不學無術的人,做朋友也不適合。”
“姐你管太多了!”
顧煜城坐在前排突然覺得頭痛的很,太陽穴強烈的刺痛感,讓他差點集中不了精神,他說了句:“瑾漪,你就隨她罷。”
……
一句話算是緩和了姐妹間的氣氛,可溫瑾瑤撇了撇嘴,總覺得姐姐似乎看誰都不順眼,無論是查理……還是凌霄然。
還是說她每次喜歡上的人都是一個樣,一樣的風流成性。
汽車緩緩駛到了市長的府邸,在結婚前的幾日,溫家的兩姐妹都住在這裡,畢竟葉致遠與溫先生是世交,如此看來,最合適不過。
只是很可惜……溫先生在總統去世的一個月後突然腦梗塞,連女兒的婚禮都來不及看,就撒手人世。
這樣的變故,令溫家陷入被動的情況,謝啟宥已經多次提出讓他們歸還銀行的所有權,可這根本就是子虛烏有的事情,銀行本來就屬於溫家,何來歸還一說?
溫瑾漪直接就在報紙上發出了宣告,不承認南京政府。
剛好又適逢了顧煜城向她求婚,她便答應了。
溫瑾漪踏入了大門,與顧煜城道別,她輕輕說道:“燁霖,那就先再見。”
“到時我來接你。”
“嗯。”
溫瑾漪闔了闔眼眸,跨過了舊式門檻,她曾經也想過自己未來的夫婿,也許一度是許容樟的形象,可兜兜轉轉,她沒想過會嫁給一個軍人。
市長夫婦沒有女兒,所以溫瑾漪在他們家出嫁,他們倒是樂意的很。
結婚前天晚上。
溫瑾漪獨自坐在房間裡,市長家裡依舊維持前清的古典雅緻,酸枝木,琉璃鏡,還添上了一絲緋紅的色澤,真的給她一種成親的感覺。
可她行的是洋式婚禮。
一襲白色的華麗婚紗放在古典的木床上,格外扎眼。
突然響起了敲門聲,溫瑾漪起身將那道雕花木門開啟。
是市長夫人和瑾瑤。
瑾瑤挽著她的手,搖著說道:“姐,夫人說以前女子出嫁都要上髻,我想看。”
溫瑾漪有些疑惑地望著老夫人。
老夫人莞爾一笑,“都是些封建的東西。”
溫瑾漪聽罷,便也笑起來,她撫了撫瑾瑤額前的細發,說道:“試試也無妨。”
溫瑾漪坐在銅鏡前,老夫人的手緩緩拂過她的秀髮,可是她的髮絲不如從前的女子長,只是稍微過肩,勉強能挽髻。
老夫人說話很慢,前清打大家閨秀,舉手投足間都是溫婉。
“一梳梳到尾。”
“二梳白髮齊眉。”
“三梳兒孫滿地。”
……
老夫人雙手有些顫抖,她將溫瑾漪的髮髻盤起,用一根琉璃髮簪別上,看起來便如舊時的女子一般,桃李待嫁。
瑾瑤不禁也撫上了她的髮髻,然後在下一刻抱住了她:“姐姐。”
“嗯。”
“真美。”瑾瑤發出感嘆。
瑾漪用手反撫上她的臉龐,“等你嫁了,肯定要美上十倍。”
“我不嫁,我要一輩子待在你身邊,蹭你和姐夫的。”
“說什麼傻話。”
誰知這句話一落,溫瑾漪雙眸卻溼潤了,連帶鏡中的一切都如霧中花,水中月。
她要嫁了。
她要結婚了。
她要成為第一夫人了。
這一直就是她想要的,可突然有就一瞬間的捨不得。
像似算好了日子,顧煜城與溫瑾漪行婚禮的這一天,陽光燦爛。
各地的政要人員都聚集到廣州,記者也抱著相機紛紛而來,溫瑾漪坐著的黑色轎車都要被人群堵住,變得緩緩行駛。
她坐在車裡,捧著一束清雅的白玫瑰,旁邊的就是她的夫君。
顧煜城握著她的手,輕輕地卻很溫暖,就像那時在日本逃出福山家中時,他也是這麼握著她,註定要走一生。
顧煜城將她攬入懷中,說道:“今天我很開心。”
溫瑾漪看著他的眉目,本來他就有些不苟言笑,甚至凌厲,可現在卻溫潤了不少……溫瑾漪莞爾一笑,沒有說話。
他的心裡,裝著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