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地受了這一掌,咬牙恨聲道:你不如打死我,今日就絕了後患。
簡岫峰一扯他:劉俊,別瞎說了。一邊拽起他:走罷,過那邊去,咱們好好喝一杯去。
劉俊一甩手:你放開我,你是我什麼人,我的事不要你管。
回過頭對著他爸繼續說:你打啊,你打不死我就不是我爸爸。
劉豆腐給他逼得無路可退,身邊的女人哭個不住,將一張粉臉哭成了花臉。他又是心疼又是惱怒,抬腿就是一腳,端端正正朝著劉俊肚子上踹去。
簡岫峰見勢不好,上前一步,自己身子擋在劉俊前面:劉叔叔,使不得。
這一腳便踹在簡岫峰身上,簡岫峰悶哼了一聲,頓時彎下身子去。
遠遠地簡岫峰母親和謝小平同時驚叫一聲。
眾人這才驚醒過來,上來七手八腳地拉住劉豆腐,紛紛地勸道:算了算了,小孩子不懂事,老劉,你別和他認真。
一邊說著一邊將他按在椅子上坐下,就有女眷上來扶新娘去換衣。
簡岫峰被人扶椅上坐下,慢慢緩過口氣來,見母親和謝小平擔心地看著自己,笑了笑說:沒什麼,你們別這樣看著我。
轉頭看看四周:劉俊呢?到哪裡去了?
謝小平心細,朝大門一指:我看他一個人出去了。
簡岫峰站起來往外就走。
謝小平在後咦了一聲,伸手欲拉。簡岫峰的母親擺擺手:小謝,由他去吧。他們兩兄弟一塊兒長大,只有他的話,小俊也許還能聽得進去。
簡岫峰捂著肚子在前後街找了個遍,沒見到劉俊的蹤影。
想想又跑回劉家小院去,院子裡靜悄悄的,一個人也沒有。
劉俊的奶奶吃齋唸佛,這幾年逢初一十五都在廟裡過,兒子的婚禮也不例外。
劉豆腐另置了新房,此刻這破舊的小院靜得淒涼,空無一人,只有那一樹石榴花依舊開得紅豔豔地。
他轉身出了院門,望著起伏的後山發了陣呆,像是驚醒一般地,往山上走去。
正是春末夏初的時節,山上墓園裡,小鳥啁啾,樹木繁茂,遍地雜草得了春天的雨露,瘋長得幾乎將上墳人踩出來的小道掩沒。
空山寂寂,各色野花開得爛漫,那一派花團錦簇中隱約透著清冷。
遠遠地就見一人蜷縮在碑前,生氣全無。
簡岫峰放慢了腳步,慢慢走到那墳頭。兩年時間過去了,新墳早成了舊墳,四周又添了數座墳塋,山下的人增加了,這裡的孤魂也在增加。
劉俊閉著眼,臉上還有隱隱的紅印兒,想來劉豆腐是氣得很了,否則不至於下這般重手,另外半邊臉貼著石碑,半倚半跪地靠著,像是睡過去了。
簡岫峰蹲下身子,一隻手撫上了那臉,低低地叫道:劉俊,劉俊。
劉俊睜開眼來,黑眼珠子裡全是疲憊,模模糊糊地看著簡岫峰,臉上傳來那人手心的溫暖,心中稍微安寧了點,沒了平時裡的驕傲和不屑,啞著嗓子道:簡岫峰,你到底是找來了。
簡岫峰摸索著那光滑緊緻的臉,喃喃地說:劉俊,你到底要怎樣?攪碎所有人的心,你就心滿意足了,是不是?
劉俊輕輕地笑了聲,所有人的心?簡岫峰,他還有心嗎?
他抖著手指著墳頭:這是他十幾年的結髮夫妻,他害死了她不說,還要娶那罪魁禍首,這樣的人,你覺得他有心嗎?
簡岫峰皺著眉說:劉俊,過去就過去了,你不能要你爸一輩子不結婚啊,世俗的人都是這樣過的。
劉俊默然不語,半日才說道:所以你終於還是帶著你的女人回來了,是不是?說到底,簡岫峰你也不過是個俗人。
簡岫峰一把攥住劉俊的衣領,咬牙切齒地說道:劉俊,你到底要怎樣?是誰跟我說的,他喜歡的是女生?
劉俊被他抓住衣領,有點兒出不了氣,還是掙扎著說:難道你不是嗎?你帶回來個女人算是什麼?我若是上了你的當,只怕現在只有和我媽躺在一起的份了。
簡岫峰被他強詞奪理說得氣結,劉俊趁他愣神雙手一掙,脫了他的抓扯:簡岫峰,你走罷,別管我了。
簡岫峰垂著手,低低地說道:劉俊,你一會兒這樣說一會兒那樣說,我實在不明白你到底是怎麼個意思,今日裡就在這兒,我們把話說清楚了,完了我再和你糾纏不休,我就不是男人。
劉俊不知他要說什麼,呆呆地站著看著他。
“劉俊,我喜歡你,你如果真是對我一點兒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