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一出口,韓斂表情似乎變了變。陳空也意識到自己這話好像說得有點“沒良心”,但是又不願意改口,說都說出去了,於是就裝作沒在意,撿起地上自己的短褲轉身往外走。
只是沒走幾步,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像是猛獸進攻前的助跑似得,聽著就讓人有想逃跑的衝動。
陳空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剛轉身就被韓斂一把推到牆上,整個人幾乎是被甩出去的。看過警察抓小偷麼?就那種感覺。而韓斂伸出雙手撐在牆上,把陳空困在自己和牆壁之間,儼然一副要逼供的樣子。
“你他媽的要幹什麼?”陳空後背貼在牆上,捂著後腦勺罵。其實他的屁股撞得也很疼。
韓斂眯起眼,渾身散發出一股讓人不敢正視的氣息,低下頭緩緩向陳空靠了過去。
他該不是要咬斷他的脖子吧?
陳空下意識地要往牆上貼,直到兩人快鼻尖對鼻尖了,韓斂終於停下來了,與陳空近距離四目相對,低聲說:“我說過………………你這個人,對你好你永遠不知道。對你不好,你偏偏又不在乎。”
這樣的形容陳空沒有從別人口中聽到過,但是韓斂說出來,卻讓他更加不明白他要表達的是什麼。
伸出手,韓斂用食指中間的指節在陳空臉頰上緩緩摩挲著,面帶微笑地說:“觀察你其實很有意思。就像一根剛從土裡發出來的芽,在汙泥中慢慢掙扎求生,緩慢的生長,搶奪著哪怕只是一點點的養分。比起我,你的經歷才其實更值得敬佩。”
在十三歲那年見過陳空之後,韓斂陸陸續續的又見過陳空很多次,大概是有了印象,路邊那間遊戲廳的時候,韓斂總會往那個方向望上一眼。
那個人,不是在敲詐年紀跟他年紀差不多的小孩,就是在跟別人打架。打別人,或者被別人打。但是不管輸贏,他總是會鼻青臉腫,有時候頭上還會淌著血。
算下來,韓斂見到陳空的機率還是挺大的。陳空那個那個充滿暴力的血腥世界,對他來說並不算新鮮,但陳空用拳頭跟別人搶奪地盤的時候,像是在泥潭裡掙扎求生,那種世界,韓斂可能是無法體會到的。韓斂知道,他的世界,將會是更血腥的。
對陳空來說,韓斂的話聽起來像是表揚他,卻又讓人覺得一陣陣發寒,難得被人誇獎,卻是這種讓他模稜兩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