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雲帆朝著一個方向指了過去,隔著幾層籬笆,我看見那裡蹲著一個瘦弱的身影,他在忙忙碌碌,不知在幹著什麼,我使勁的盯著,不敢轉移目光,這個身影,是我做夢都一直想看到的,是他,真的是他,他真的還活著……我的心跳的很快,很大力,原來我身體的每一個器官都在渴望見到這個身影……
他在把一盆花從花盆移植到了地裡,澆完最後一次水後,他滿意的笑著,用帶泥漿的手,擦了一把頭頂的汗,頭頂沾了些泥,不過他並不在意,他在笑,他在看著那地上的花笑著……
我靜靜的看著,連呼吸都不敢大力,我怕這是一場夢,我怕自己把自己吵醒。
“你來這裡幹什麼!!”一個尖銳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了過來,我嚇了一跳,是郅天的母親。
郅天也聽到了,他也嚇了一跳,朝我們這邊看了過來。
郅天母親知道自己聲音大了,沐雲帆也緊張起來,大家都在害怕,郅天看到我後,會是什麼反應……
我手心都出汗了,屏住了呼吸,我看著郅天/朝著我走了過來,時間似乎是在進行著慢放……
快走到我面前時,郅天居然跑了兩步,他睜大眼睛看著我,興奮的喊著“正霖哥!!真的是你!!你回來了!!你終於回來了!!”
然後…… 郅天…… 他居然用帶著泥漿的手,抱住了我……
我被搞糊塗了…… 郅天,一下好像把我拉回了十幾年前……我竟然被郅天抱著,我來不及反應別的,我立刻回應了他的擁抱,如果可以,我希望時間可以永遠停留在這一刻……
突然,郅天又蹭開了我的擁抱,我不想鬆手,但是我不敢再違揹他,一點都不敢了……
但是他蹭開我後滿臉慌張,小心的對我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手把你的衣服給弄髒了,正霖哥,你別生氣”
看著他有些擔心的樣子,我高興極了,真是郅天,以前的郅天,一點都沒有變……
“沒……沒事……我不生氣……一點也不生氣……”我連話都說不完整了,我想我的腦子還是太亂,連組織語言都不會了。
“正霖哥,你什麼時候回來的,為什麼都沒有告訴我一聲”郅天還是笑著問我。
我還沒來得及張嘴,郅天的母親就開口了“郅天,聽話,別纏著正霖哥,你正霖哥剛回來,他還很累,你先去把手洗洗,我們一會要吃飯,好嗎”
說著,阿姨就把郅天往她那邊拽,郅天看著我,眼裡全是依依不捨,然後他跟著母親,一步三回頭的朝我說“正霖哥,別走,等我……”
看著郅天的背影,我的心……都要碎了……
郅天離開後,沐雲帆走到了郅天的小花園裡面,我也跟著過去了,我知道,他一定會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這些都是郅天為你種的,喜歡嗎”
我看著這個花園,看的出來,每一顆都是精心被人打理著的,沒有豔麗奪目的花,每一朵都是淡淡的顏色,看著讓人很舒服。
“郅天失憶了”沐雲帆淡淡的說著。
我瞪大眼睛看著他,失憶,怎麼會,那剛才……
“恩,很奇怪吧,他還記得你,呵呵”沐雲帆又苦笑了。
“蕭正霖啊!我真是輸給你了,徹徹底底的輸了!當初,郅天被送到醫院,我看他的出血量,已經到了休克的地步了,但是他還死死的拉著我,直到我保證把那份他為你洗罪的資料親手送給法官時,他才放手,昏死了過去。在手術室,他一度停止了心跳,我用了除顫儀,電擊了四次,才把他從死神手裡奪了回來…… ”
沐雲帆蹲在地上,將花盆邊的小鏟子都收了起來“郅天醒來的時候,已經不記得我了,但是……他還記得你,還記得他父母。他醒來,看了病房四周,開口的第一句就是‘正霖哥呢’”沐雲帆苦笑著看著我“後來,我請來了心理醫生,他告訴我,郅天得了心因性失憶症,他所喪失的記憶,是因為遭受痛苦打擊後,心理無力承受造成的。醫生為郅天做了測試,郅天的記憶只停留在了十四歲左右,醫生說這可能是他內心深處最美好的時候。蕭正霖,你可真幸福,做了那麼多喪盡天良的事,郅天到最後還選擇這種方法來原諒你……”
我…… 幸福…… 沐雲帆一句話打醒了我,我這樣的人渣,郅天……他又給我了一次機會……
一次我原以為用生命都換不到的機會……
“郅天傷好後,經常問你去哪兒了,他母親騙他說你去了很遠的地方學習去了,郅天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