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青遙狠狠一夾馬身,唾了一口道:“你們跟我退,他孃的,老子和宣世隸誓不兩立。”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況且那位大人不可能放著梧州不管,白白讓湛王搶去的。”
“走。”路青遙掉轉馬頭,在一列士兵的掩護下,往城門退去。
宣世隸侯在城門外的小山坡上,看著一隊輕騎從城門中快速的撤出,他面無表情的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不過那笑容太過冷硬,即使在白天看起來,也露出殘忍和冷漠的情緒。
梁曲軒和他離得最近,只感覺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
“一個都不留。”
這一組裝備精良的輕騎,跟著湛王衝向了迎來的逃軍。
捉對廝殺,連放箭的過程也省去了。當真應了路青遙當初的那句話:“不會放他離開上泉城。”可惜那個他,不是湛王,是刺史大人自己罷了。
路青遙被身邊的人團團護在中間,想要靠人牆破出一條道,只要拖住這些西南軍,以路青遙座下的那匹汗血寶馬的腳程,其他人是定然追不上的。
可是西南輕騎人數是他們的一倍,把去路檔得嚴嚴實實,根本沒辦法突圍。
就在路青遙無路可走之時,十幾道黑色的箭雨從西南軍後方射過來,那力道之強勁絕非一般計程車兵。只聽幾聲慘叫,擋在路青遙前面的西南軍,好幾個立時就落馬了,這正好給路青遙闢出了一條逃路。
路胖子心下大喜,這是大人派來救他的人。他趕緊俯身於馬背上,使勁一揮鞭,那馬即刻就加速奔出了包圍圈。
前來營救的不過是寥寥七人,正巧是侯在城外的另一邊等著的,都著一身黑衣,個個身手矯健,想來是精銳。但再厲害,也不過是七個人罷了,怎麼能對得上幾百人的輕騎部隊呢?
後面的大部隊追的緊,距離也越來越近。
“前面走小路,兩邊有山,可以幫我們檔一部分。”路青遙胡亂的擦了擦腦門上的汗水,這是徹底兵敗了,就算他現在逃了命,跟著回了南方,又怎麼跟那位大人交代呢?
但是,路刺史顯然把問題考慮複雜了,一個幫助皇帝奪了天下,一個征戰北疆十幾年贏了無數次大大小小的戰爭,一個從最弱勢的皇子一步步爬到今天萬人敬仰的位置的男人,如何肯就這麼放他踩在自己頭上玩了幾把就想跑?
那是想都不能想的。
“王爺,已經把他們逼入小山道了。等你下話了。”
“把路青遙留給本王。其他人都殺了。”湛王話一畢,就從大部隊中脫了出來,直直奔入那窄小的山道。
山道兩旁的小山坡上排滿了弓箭手,這是一條死路。沒人逃得出去。
這短短的山道上,落了七具屍體,只有最後的一個人還站在道中,路大人已經徹底放棄了掙扎,他肥厚的嘴唇呈現出紫灰色,有些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像極了落入寒冰之水中凍得已無生氣的人,可那泛紅的臉頰上又掛著大顆大顆的汗水。
路青遙看著馬上的來人,突然就跪了下來,他面無表情的狠狠叩了三個響頭,道:“王爺放了我兒子。”
湛王翻身下馬,定定的看著跪在地上的人,扔給他一疊字帖,“死了。留著沒用。”
路青遙的手抖了一下,撿起地上的東西看了看,默默的收入自己的胸襟裡。
他突然大吼一聲,從地上一躍而且撲向湛王:“老子殺了你。還我兒命來。”
路青遙一邊嚎叫,一邊和湛王扭作一團,他身材肥的跟球一樣,都是些虛肉,哪裡堪比精壯的對手。但是他毫無章法,瘋子一般的攻擊卻砍斷了宣世隸心中最後的那跟弦,一直壓抑著的那根弦。
被衝破的理智大門,再也關不住內心重壓之下的情感洪水。路青遙迎來的是宣世隸比他更加瘋狂和決絕的報復。他拔出腰上的短劍,一劍捅進路青遙的胸口,可這不是終結,只是一場屠虐的開始,他一劍連著一劍毫無停留的刺進路青遙的胸口,血水隨著劍身被抽得四濺,染慢了兩個人的身體和臉頰。
待到路青遙一動不動了,宣世隸才罷了手,把短劍收回劍鞘中,緩緩摸上那雙從未睜的如此之大的小眼睛。
“刺史大人,動我的人,搶我的地,還妄想著把本王擠出這梧州,真正是有眼不識人。”他兩指一用力,深深插入那雙眼眶中,“本王的人你動不得,皇帝動不得,你背後的宣世清更動不得。下輩子帶上眼睛再出門,別誤了至親骨肉。”
梁曲軒追過來,正看到這一幕。
那人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