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來,咱們下樓繼續喝。」
「這就更見外了!既是焦大人的兄弟,大夥兒更要親近親近了!」小吏心裡冷笑,不信不讓你姓焦的出個大丑!
兵士們在營裡混了幾日,多半都曉得閣樓上藏著焦應的小兔爺兒,半是玩笑,半是好奇,一定要瞧瞧,頓時起鬨──
「焦大人瞧不起我們!」
「讓兄弟瞧瞧還能少了個指頭不成?」
焦應頭疼不已,卻不料閣樓的門開了,只聽得小碧的聲音響起:「各位爺們兒,小碧陪大夥兒喝酒去!」
兵士們這一看,倒有一大半沒了興致,還以為是什麼天仙佳人,能讓焦應放了時大人不接,與他要好,卻原來就是個長得齊整些的少年罷了。
嘿,這姓焦的,莫非家裡老婆長得太醜?
不過,兵士們還是擠著焦應和小碧下樓喝酒。
一時間,吉祥客棧熱鬧非凡,小碧雖然長相不是頂標緻,酒量卻好得很,與兵士們猜拳斗酒,逗得眾人都挺樂乎。
且有幾個人漸漸覺出他的好來,說話討巧讓人舒坦,笑起來也自生出股媚意,多日沒碰過小娘,心裡竟給撓出幾分癢,於是便毛手毛腳起來。
焦應在旁自是看不過眼,不過一眾人都喝得有些醉意,更是肆無忌憚,有個膽大的就將小碧抱到膝蓋上要灌他酒。
小吏見焦應臉色難看,更是故意拿了酒盞敬酒。
而被逗弄的小碧卻靈活得緊,對付這些醉漢頗是在行,悄悄給焦應打了個眼色,讓他別擔心,也不知怎地便從那軍士膝上下來,反倒拿了杯酒倒灌回去。
正熱鬧的當口,突地客棧門簾被掀開,進來的是個極為俊美出色的青年,只臉容嚴肅,不怒自威。
時大人!
兵士們頓時收斂,站起行禮:「見過時大人!」
焦應趁此機會讓小碧上樓,卻不想小碧根本未瞧見他眼色,只呆呆地瞧著門邊的時承運。
小葉子……
若不是身邊人都叫著「時大人」,他真想上前喊聲小葉子。
不是像,是一模一樣,除了眉間多了道細紋,完全一模一樣。
想想也是,兩人分開已經好久,小葉子也會變成大葉子的。
可是,難道他真的是小葉子?這麼一個大大的官?宰相的女婿?
小碧心思突地模糊起來,小葉子是死了啊,小葉子不死怎麼會不來找自己?這個大官兒怎麼會是小葉子?
他叫什麼?叫時承運。
那小葉子姓什麼?小葉子姓什麼?
他想不起來,他一直想不起來,只記得小葉子三個字。
他緊緊咬住唇,深吸口氣,也許自己太想小葉子了,才會將這大官兒認錯。
時承運進這吉祥客棧前就聽得裡面一片嘈雜,猜拳勸酒聲屢屢不絕,不過軍士一路寂寞,偶爾歡聚也無妨,何況他早料定那小吏必會去尋焦應的晦氣。
果然,其它軍士都紛紛行禮,只那焦應一臉尷尬站在屋中,還頻頻使眼色,估計是要他相好迴避。
他轉眼看向另一邊呆站著的少年,本就沒甚表情的臉突地一緊──
小筆……
身著半舊的嫩綠夾襖,衣襟大敞,髮髻凌亂,兩頰嫣紅,口邊還有酒漬,眼神更有些迷亂。
「小碧!」焦應在旁輕聲示意。
小碧?
姓焦的相好?
怎生長得這般模樣?
興許這些天老惦著往事,這傖俗小倌怎可能是奉筆。
他慢慢走到桌前,坐下,輕輕說了聲:「免禮吧,大家繼續。」說完,自己都很詫異聲音的平靜。
兵士們如蒙大赦,又坐下飲酒。
小碧仍是呆立未動,焦應過去扯他,小吏卻趁機稟告:「大人,這小碧是焦校尉的遠房兄弟,和大夥兒樂呵樂呵。」
時承運轉過眼,掃過焦應扯住小碧衣裳的手,和緊靠著小碧,還摟住他腰的兵士的手,仍然沒什麼表情。
小碧當然瞧見了他神情,那般平靜,聲音更是冷淡,心反倒放下了些,說了麼,怎麼可能是小葉子呢。
軍士們本就有些酒意,見時大人沒有怪罪的意思,膽子更大,攛掇著小碧也給時大人敬酒。
時承運冷冷看著那帶些媚意的綠襖少年,不置可否。
眾人更是起鬨:「小碧,看你本事了,給時大人敬一杯!」
小碧接過酒壺,笑卻僵在臉上,雖然知道眼前這個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