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地坐在門前臺階上,便笑了笑。
“花大人坐在這裡做什麼?”他走到花籬身邊,倚著柱子,“既然來了,也進去看看阿影嘛。”
花籬忙站起來,拍了拍屁股,有些侷促地說道:“我,我這就進去……”
“哎哎——”鶴彰叫住他。
花籬回頭:“您……您有什麼事嗎?”
鶴彰微微皺起眉頭看了他一會兒,直看得他心裡打鼓,這才展顏笑道:“也沒什麼……只是阿影這一番多少受了些罪,或許會和往日有些許差別,還望花大人心中常常惦記著,別忘了他的好處才是。”
花籬心中有愧,來不及細思他話裡的深意,便連連點頭:“我……我知道的!”
“那我便放心了。”
鶴彰揮了揮手,笑得和善。
花籬進屋的時候,鶴影正拿著一本小冊子,低頭默默地看著,聽到他的腳步聲,也只是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便又自顧自地看了起來。
花籬走到榻邊,一時之間拿不定主意自己該不該坐下,最後便只好垂著兩隻手,像個在父親床榻前受訓的孩子一般站著,低聲問:“鶴影,你……你好些了?”
鶴影抬起頭來,輕輕地點了點頭。
花籬心中激盪,到這時才終於有了死裡逃生的真實感,鼻頭一酸,幾乎就要落下淚來。
“對不起,對不起……我,我……”
鶴影眨眨眼睛,似乎不太明白他為什麼突然哽咽了起來,左看右看,最後揀了條搭在床邊的汗巾,塞到他手裡,給他預備著抹眼淚。
花籬手裡拿著他雪白雪白的汗巾,原本還在眼眶裡打轉的眼淚頓時便嘩啦啦地落了下來,捂著臉大哭不止。
“我……我好害怕,嗚嗚嗚……我真的好害怕,幸好,幸好你沒事,不然我都不知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嗚嗚嗚……”
“鶴影,鶴影……對不起,我以後再也不丟下你了!我……我這就把內丹還給你,嗚嗚嗚……”
他眼淚流個不住,到了鶴影跟前,就好像終於沒了負擔,只想要把心裡的憋屈和難受通通發洩出來,絮絮叨叨、斷斷續續地把這些天來自己心裡的愧疚、難過、委屈和為難一股腦兒地全都說了出來。
鶴影便靜靜地聽著,末了,終於伸出手去,扯了扯他的衣襟。
花籬睜開一雙朦朧淚眼,好半天才看清楚他是在示意他坐下來。
花籬抽抽噎噎地挨著他在榻邊坐了,這才察覺到不對勁。
“你……你怎麼不說話?”
鶴影看著他,垂下了眼睛。
花籬心裡突然一沉,湧起一陣不安:“難……難道是……你……”
他咬了咬下嘴唇,後面的話便再難出口。
鶴影只是看著他,淺褐色的眼眸裡一片寧靜平和,似乎變得都不太像他了。
花籬鼓起勇氣握住他放在外面的手,低聲問:“還……還會好起來嗎?是不是……因為靈力受損才這樣的?我……我把內丹還給你,就能好了是嗎?”
鶴影看著他一臉愁容,眉心微微一動,突然竟“噗嗤”一聲,捂著嘴角笑了起來。
花籬頓時一頭霧水。
“你……你笑什麼?”
鶴影不說話,一邊捂著嘴笑,一邊睜著一雙亮晶晶的眼睛看他,越看,花籬心裡便越覺得古怪。
若是不認識他,他這一派天真,口不能言的模樣,活脫脫就是一隻靈智初開,還不會說話的小妖怪!
花籬腦海裡“轟”地一聲,鶴彰先前的那句“或許會和往日有些許差別”突然冒了出來,讓他後背一涼。
他難以置信地長大了嘴,傻乎乎的模樣惹得鶴影笑得更歡了。
五十
當聽到鶴彰漫不經心地說出“阿影內丹損壞,法力流失,又不巧大概被雷劈了腦子,所以回到了靈智初開的狀態,不記得先前的事,這有什麼奇怪的”這樣的話,花籬的心便徹底地沉了下去。
鶴彰笑了笑,用安慰的語氣說道:“修為這種東西,來來去去,只要留著小命,總能修回來的,記憶嘛,暫時是忘了,但好好調理,也總有想起來的一天,你何必一臉慘白,露出這麼絕望的表情?”
“我……”花籬覺得他說得在理,可是還是沒有辦法接受他這樣輕飄飄的,好像什麼都不在乎一樣的說法。
但是究竟應該在乎什麼,他自己也好像說不上來。
鶴彰嘴角微揚,又道:“如果花大人做好了準備,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