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3 / 4)

他低著頭,規規矩矩跪在門口,沒有往前多走一步。

柳華然端起燕窩粥喝了一口,用眼神示意在旁伺候的管事與大宮人出去,邊樓南趕緊上前伺候他用膳。

柳華然出身帝京世家,行為做派都極為優雅,宮裡的幾位主子裡,除了皇帝與南宮,還真沒有誰比他更氣派。

他用膳時嫌少說話,他不表態,沈奚靖就這麼乖巧地跪著,無聲無息。

配殿裡炭火正足,還燒了地龍,跪在地上,倒也不冷。

終於,一盞茶功夫過去,柳華然放下碗筷,他今日心情不錯,吃的多些,邊樓南手腳利索地上了茶水,見他點頭,這才對沈奚靖道:“安樂,起來吧。”

沈奚靖低聲應一句,輕巧站起身來,依舊站在原地沒有動。

柳華然端起茶杯淺淺抿了一口,扭頭吐在邊樓南端著的盤中,從上到下打量沈奚靖一番,半響才說:“沈氏奚靖,帝京人士,宏成二十八年生人,父親為時任三品禮部侍郎一等敬忠公沈明澤,爹親為敬忠公側君簡欣,你大爹爹是敬忠公正君雲誠睿,他是雲家家主容謙侯雲誠明的二弟,朝辭閣的宮人云秀山,則是你表哥,是雲誠明的幼子,沈奚靖,吾說的對否?”

他語速極慢,一字一頓說完整句話,沈奚靖頭上冒出汗水,順著額角流到頰邊,他第一次知道自己心跳可以這樣快,雖然他們的身家背景在入宮時便要徹查,他和雲秀山也從未想過隱瞞則個。

但,他們也從來想不到,真的有主子對他們曾經的世家身份查的這樣清楚。

這時是白天,屋裡還站著邊樓南,相比上次穆琛與他在朝辭閣的談話,這一次更讓沈奚靖渾身難受。

他覺得此刻他就像桌上的那碟水果,都被剝了皮,去了核,切成精緻的形狀,供主子品嚐。

他不是物件,柳華然對他細緻的打量的眼神,令他極不舒服。

但是,就算心裡再怎麼不好受,他也要答話:“回主子話,分毫不差。”

柳華然沒說話,他又盯著沈奚靖看了許久,才說:“抬起頭來吾瞧瞧,以前可沒仔細看過你的長相,說起來,世家裡都有些沾親帶故的關係,你還得叫吾一聲表叔呢。”

他雖然這樣說,但沈奚靖可不能真叫太帝君“表叔”,只能勉強半抬起頭來,眼睛卻也不敢看柳華然,只得盯著雕著葡萄串的桌角。

沈奚靖比年少時高了不少,也好歹不是瘦骨嶙峋的樣子,面貌也十分清秀端正,柳華然剛想點頭,卻又見他額頭傷口還是細長的一道紅痕,雖然沒有流血,但看著也十分扎眼,便掃了一眼邊樓南,邊樓南會意,馬上講:“之琴這小子太不省事,主子早前就囑咐他記得給你上傷藥,怎麼你傷還這般嚴重,回頭我拿點玉容膏給你,幾日便能好了。”

“諾,謝主子恩典。”沈奚靖忙跪下謝恩。

“你這孩子,生分什麼,地上涼,快起來吧。”柳華然說。

沈奚靖來宮裡九年,雖然見柳華然的次數不多,但也不少,尤其這段日子以來,更是日日要跟在一旁伺候,此時聽他這般說,心裡暗叫不好。

他緊張的渾身都僵硬起來,柳華然對人的態度顯而易見,他喜歡的便好,不喜歡的便不好,他對沈奚靖顯然不會有喜歡這種情緒,那麼只有一種可能,他有事情要吩咐沈奚靖。

沈奚靖依言站起來,仍舊呆呆站在一旁,低頭不語。

柳華然突然嘆了口氣,他道:“吾同你父親與大爹爹,少年時也都是認識的,吾比他們長些歲數,也聽過他們叫吾柳二哥,你如今小小一個孩子,吾也不忍心見你成日伺候人,要是你父親泉下有知,也不得安心。”

這一連串話說下來,沈奚靖已經緊張到極點,也害怕到極點。他心裡暗暗罵柳華然,既然早知他身份,還讓他在宮裡被使喚這些年,如今再來說這話,不是打自己臉嗎?

他不知柳華然打什麼注意,先是與他訴說家常,又念當年兩家情分,只怕柳華然要利用他的地方,並不簡單。

果然,柳華然頓了頓,又說:“可這宮裡規矩也不能破,你一個世家公子來宮裡做宮人已經為難,皇兒整日也很孤單,這一次採選入宮的,沒一個身份好看些,吾昨日想了許久,不如讓你做個宮侍,你放心,表叔不會在位份上難為與你,定讓你體體面面。”

柳華然這一次語速倒是快了些,但沈奚靖已經嚇傻,他一點都沒有明白柳華然的說這話的前因後果,他只是猛地跪倒地上,張了半天口,卻不知要說些什麼。

他能說什麼,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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