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穆琛見他臉上又有些陰鬱之色,突然低聲說:“你以為,朕手裡只有一樣東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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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奚靖一愣;他從前就覺得穆琛深不可測;如今這一番話說下來,便更有些看不清他。
索性;他們站在同一條船上,穆琛越聰明;他們這條船,便能走得更遠;更穩。
穆琛正等著沈奚靖問他手裡的東西是什麼,卻不料外面傳來曹易澤的聲音:“皇上;侍君,前方就是城門,直接出城嗎?”
二人對視一眼;穆琛道:“走吧。”
馬車緩緩停了下來;沈奚靖只聽到外面有些說話聲音,沒過多久,馬車又行駛起來。
沈奚靖和穆琛沒有再說話,他們馬上便要到城外芳草亭,太醫大臣與宮人們早就等在此處,到了芳草亭匯合之後,一溜八兩馬車,便向涼川行去。
他們此次全部取道官路,這條寬敞平淡的大道曾經在明帝與英帝兩朝都加以翻修過,如今還是很好。
此時已經七月初,馬車裡雖然只掛了紗窗,也稍顯悶熱,因為有些顛簸,沈奚靖也沒法看書,沒多一會兒,就昏昏欲睡。
穆琛讓他換了那身累贅行頭,去掉禮冠,舒舒服服躺在鋪了軟席的床上,沈奚靖很快便睡著了。
即便是出門在外,穆琛也很少鬆懈下來,雖然已經是夏日,但他怕沈奚靖著涼,又從邊櫃裡翻到薄被給他蓋上,可這時候沈奚靖卻不耐熱,安靜了一會兒便開始踢被子。
穆琛只好用薄被輕輕搭在他的肚子上,取了扇子,有一下沒一下給他扇了起來。
沈奚靖舒服了,臉上表情也舒展開來,好似十分開心。
穆琛靠坐在他邊上,覺得沒有什麼比這樣的日子,更令他滿足。
他甚至一邊扇著扇子,一邊還想,要是沈奚靖知道他的皇上在他睡覺的時候伺候他,不知道是什麼表情。
那一定很有趣,穆琛一邊想著一邊笑,等到沈奚靖睡得沉了,他才放下扇子,拿起奏摺,一本一本看了起來。
出了城以後馬車行駛的速度就快了許多,當沈奚靖終於從睡夢中醒來時,發現外面天都暗了,馬車不知道停在什麼地方,穆琛不在車裡,但外面倒有些熱鬧。
沈奚靖坐起身,正想穿鞋出去看看,卻不料穆琛正掀開車簾往裡面看進來,見沈奚靖已經醒了,便道:“睡得如何?身體可有不舒服?”
“我很好,無妨,我們到了哪裡?”沈奚靖搖搖頭,穿上鞋,被穆琛扶了下去。
這大概是官道旁的茶攤,天有些暗,茶攤的草棚頂上掛了幾盞宮燈,御廚們正在一旁處理食物,太醫們站在一旁,有些拘謹,沈奚靖注意到,隨行的兩位工部的員外郎都不在,倒是蔣行水正在準備餐具。
太醫們見沈奚靖下了車,趕緊過來給他行禮,沈奚靖笑著回了,穆琛才說:“不用那麼拘謹,自去一旁坐吧。”
他話音剛落,杜多福就已經搬了兩張椅子過來,他很細心,椅子上還加了軟墊,穆琛拉著沈奚靖坐好,才說:“兩位愛卿已經先行去前方吉祥鎮打點夜裡就寢事宜,趕了一天路,兵士們也勞累,先行用膳再去。”
沈奚靖沒說話,瞭然地點點頭。
這次出來他們帶了兩位御廚,四個太醫,兩位工部員外郎,太醫是怕災區鬧瘟疫,所以多帶了兩位。
因為沈奚靖匆忙之間升到主位,所以他宮裡的管事與大宮人都空缺,穆琛把張一哲調給他做管事,李暮春也調到他宮裡做大宮人,此次出宮,只有張一哲和蔣行水跟著他,李暮春留在雙璧宮看家。
穆琛自己則只帶了杜多福一個,這樣一看,他們這一行人,已經十分精簡了。
不遠處正在休息侍衛們已經開始吃飯,空氣裡飄散著肉湯的香味,沈奚靖抽動一下鼻子,覺得有些餓了。
張一哲十分會看眼色,直接端了一碗雞湯過來:“主子先喝著潤潤口。”
沈奚靖是真的餓了,這忙活一天,他只吃了一碗粥兩個包子,還頂不上他平時一頓飯的飯量,他剛才醒來,也是因為腹中空虛,睡不著了。
他端起湯大口喝了起來,湯是溫的,很鮮,沈奚靖看穆琛正坐他旁邊盯著他吃,便吩咐張一哲:“給皇上也端一碗。”
“不用,剛才朕先嚐過味道。”穆琛說完,轉身叫道,“李明。”
得了召喚的李太醫正趕緊跑過來,給他們二人行禮。
穆琛也不講話,只衝沈奚靖揚揚下巴,李明麻利地給沈奚靖道了聲好,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