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邪教,最近老家的人說他們又有了動靜。”
“你老家在哪兒?”
“唐州。”
唐州是北邊的城鎮,靠近摘星樓教址。
“正因為摘星樓當年在唐州作亂,我父親才帶著全家搬到了揚州。”
“現在那邊有什麼動作?”
“其實也不能斷定就是摘星樓,只是唐州附近的馬匹突然急缺……”
火焰噼噼簌簌,一時無人說話。柳十九看了眼說話的書生,又低下頭撥弄火堆。
“指不定是朝廷要馬?別多想了。要是真正捲土重來,那還得了?面前這幾位能不比我們先知道訊息?”
“唉,但願如此。不過這世道,也沒有哪天是真正安寧了的。”
“咱們去趕考,不就是為了世道嗎?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
“說得好!”
“肖兄弟,你是怎麼想的?”
肖涼敷衍道:“我也是這麼看的。”
“對了!肖兄弟和大師一路,這麼說你也會功夫了?”
“只會一點點……”
肖涼還未說完,江小天又插話道:“你們不知道!肖弟可是大神醫!”他接著把蔣琦奕怪病、梅花仙子酒中下毒與肖涼為自己解毒故事說了,正要講葉嵐中蠱,柳十九打斷道:“就你話多!”
江小天雖然住了嘴,兩個書生已是對肖涼佩服得五體投地,一口一個“肖兄”。
五人聊到很晚才睡。
次日書生路途與眾人有別,分手前對肖涼道:“肖兄,到了京城有緣再見!”
不遠處王如鎮知曉了唐州情況,說道:“朝廷有動作,總比摘星樓動作來得好。”
柳十九冷冷道:“無論朝廷摘星樓都不是好事。任其發展,到時候鬧得煩,大家都沒安穩日子過。鐵錘,到了孫雲珂地盤,一切交給我來處理。”
他冷哼聲:“山雨欲來風滿樓。誰搶先,誰就贏。”隨即□一夾,手中勒轉韁繩,一人一馬走在了最前面。
☆、二十四
碧溪鎮距京城不足百里,卻絲毫不沾帝王祥瑞。一條清澈小溪繞城而出,給平和寧靜的小鎮添了份不可多得的靈氣。
愈靠近北方,氣候愈發寒冷。午時左右,正是最熱,空中竟飄起皚皚白雪。眾人冒雪行了七八里,人和馬皆是凍得渾身打顫。堅持挪到城門口,遠遠看見個僕人垂手立著,待走近了,上前道:“我家主子接到書信,知道諸位即日要來,特要小的在此等候。”
他向王如鎮行禮:“王老前輩。”
王如鎮點點頭,介紹柳十九道:“這位是清閒雅士柳十九。”
那下人看了眼柳十九,側開身子示意:“請。”
柳十九沒有說話。
下人引路走了一炷香時間,將眾人領進間酒肆道:“此地離主子宅院還有半日的路程,眼下雪大,諸位不妨稍作歇息。”
說完與酒肆掌櫃交涉,包下整個酒肆。
一行人好酒好肉伺候,疲態盡掃。下午雪停,外面已是冰天雪地世界。等到酉時黃昏還沒見人來接應,下人先坐不住,請辭要回去看看。
這一走,直到晚上點燈吃飯都不再有人開門出入。不僅孫雲珂未來,回去找人的下人也沒了蹤影。
畢竟長途跋涉,連精力旺盛如江小天也不願再急著趕路。天又擦黑,要急也不是急這一時半會兒。眾人預設將會在此過夜一晚,沒覺得什麼不妥,酒足飯飽後懶懶坐在一堆烤火,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談。
其他人不在意,不代表柳十九不在意。他遠離眾人坐在角落,不發一言。正當江小天高聲大笑時候,只聽頭頂傳來聲冷冰冰的嗤笑,音量不大,足以蓋過滿堂嬉笑。江小天驚得背脊竄起股惡寒,轉回頭去,只見柳十九陰著臉看向這邊,手中力道加大,“咔咔咔”捏碎酒杯,又以內力化為白色粉末,霍然起身隨手往火盆裡一撒。那火立刻“噼噼噼”燃燒起來,映著柳十九的臉鬼魅不定,背後黑影更是碩大沖破屋脊,同樣搖曳不止。眾人見狀嚇得不敢大聲喘氣,也無人敢出言勸阻。火光照耀柳十九眼睛閃亮,他獨自盯著火盆半晌,後毫不介意周圍人反應,轉身拂袖上樓回房。
直到關門聲響過,樓下幾人長舒口氣,過好會兒才恢復生氣。
又玩了一個多時辰,王如鎮最年邁撐不住要上去睡了,將散未散之際,有人叩門請進。木門開啟就先溜了團風雪進來,原來又下起了雪。
來者身披斗笠斗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