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數天江小天都不見人影,有也是在廊下一閃而過。曾氏心疼想要助他,一次對他說了意願。江小天道:“母親只放心養病,莊裡的事都交給孩兒處理。”
那時曾氏忽然覺得江小天身軀高大,如同他的父親。
江小天自己誇了海口,人前做事少不得端莊主架子。他江湖上磨練幾年,別人怎樣行事,看得多了也記下三分。待他熟悉了山莊各個部分,安排排程就十分順手了。
只一樣賬本太苦惱,明明又是重要款項要他過目,直挑燈看到弦月高掛。
半夜突生有人在外敲門,江小天頭也不抬問:“誰。”權當又是哪個下人有事找他,還想接著朝外面喊:“不急明天再說。”
外面那人道:“小天,是我。”
江小天一聽是肖涼,歡喜放了筆開門道:“肖弟!”
肖涼笑道:“你快睡了?”白白的臉被簷下丹紅燈籠照得泛潤。
“沒睡,快進來吧,”江小天道,“這兩天怎麼都沒看見你?”
“你太忙,我也沒見著你。”
“唉,我這兩天沒辦法,希望過幾天能好點兒。”
“我今天找你三次,他們都說你有事。”
“三次?什麼時候?”
“中午那會兒,下午還有兩次。”
江小天回想道:“我那時候確實有事,但是他們怎麼也不告訴我一聲!”
“他們問我是不是要緊事,我覺得也不是特別要緊,就算了。”
“你找我什麼事?”
“今天又是一個七日,我給你針灸解毒。”
江小天一手拍在自己額頭上:“還有這件事兒,我都忘了。”
“我記著就好,你現在可是大忙人。”
“你說,咋我見那些王叔叔,孫叔叔,一個個都閒得很,到了我這兒就這麼多事了?”
“他們有總管幫忙?一些小事兒大概也放手讓下人自己決定了,”肖涼目測度量床榻高度,覺得合適,“你到這邊把衣裳脫了。”
“唉,現在門客裡面出了杜浩坤這種人,我哪還敢隨便找人幫忙,都不知底細,”江小天邊脫裘毛棉襖邊道,“你說得對,我應該讓他們自己決定小事兒的,別什麼都來請示我,那不得把我累死了。”
肖涼笑道:“我這兩天給你開的藥都有安睡作用,你沒感覺清爽了點兒?”
“藥?”江小天叫道,“什麼藥?”
兩人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覷。
肖涼提醒道:“就是褐色的,上面飄有很小很小的白色藥渣,這麼大。”他拿手比劃。
江小天眼珠兀自轉了幾圈,驚叫道:“我想起來了。那是我的藥?我以為是我孃的!”
“你孃的藥怎麼可能放你屋裡。”
“哎呀!”江小天頹然躺在床上。
肖涼道:“既然沒吃藥,這針法得變。”
他一手持了油燈,另隻手將火盆拖近床沿。
“趴好了。”
他見江小天已脫得精光,怕他冷著,被子掀來蓋住屁股。
江小天雙手墊下巴,腦袋歪向裡面。肖涼把油燈放在江小天腦側,“小心油燈。”
“唔。”
江小天即使不看肖涼表情,他閉眼也想象肖涼定是一副專注神情。肖涼在把脈和施針的時候,最喜歡故意耷拉著眼皮,好像這樣就更不近人情一分,增加自身神秘感。但一到診治的關鍵時刻,他又不自覺地睜大了眼睛,特別施針入膚的那一瞬,眉宇微微皺起,聚精會神盯住落針的穴位。就連江小天也被感染到情緒,總是跟著屏氣。這時肖涼會敏感發現江小天異樣,嘴唇翕動道:“放鬆,自然呼吸。”
江小天聽話吐出濁氣,再吸氣,肖涼看準時機,兩指捻轉乾坤,一針已入,放手依然屹立不動。
這樣把江小天背部幾大穴道點中,低腰處又紮了兩針,以下就是繡著牡丹的棉被,隱約見一條拱起的臀線。
施針完畢需要保持段時間,肖涼坐回桌子那邊去。
“等一刻時間,我給你取針,這次可以不用刺激前面的穴位。”
“真的?太好了。”
“嗯,前胸為陰後背為陽,天氣冷了,和之前就不能一樣。”
“還要解毒多久啊?”
“不耽誤的話明年二月,還得看你的情況。”
江小天哀嚎道:“這麼久……”
“不正好是我去科舉的時間?可以和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