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魄身上氣息在對面人破口大罵時也變了,脆著聲音皺著眉毛:“業火你個老不死的,嘴巴忒娘不乾淨,不是你他媽一聲不吭就動手往死玩老子啊!”
那黑袍人一抖袍子,毫不心虛,赫赫笑幾聲才道:“宗主只讓我帶回你,至於怎麼帶,可沒明確吩咐。”
白魄和執陣長老不對頭,不是什麼秘密。
但是,“帶回?”
黑袍人這次的笑聲含義就明顯多了,十足的鄙夷,剛準備開口,淡藍色煙霧外又有低沉聲音傳來,“難道你真以為宗主要殺了你?”
白魄一愣,傻傻看向前方。
又有一人著白衣手執笛子悠閒漫步而來。
汪碩的視線同時落到這白衣青年身上,看樣子一直以來這男人都在陣外旁觀,但不知為何絲毫未引起陣內的自己注意,而且,汪碩眯眼細看,雖然那晚天黑,但他還是認了出來,這人在落雁城下時和自己交過手,內力之強橫,讓他記憶深刻,而且那晚這人和另外一人也是來救白魄的。
只,能和玄宗執陣長老同出又處之泰然的,不知會是什麼身份。
那白衣青年視一地屍體血水如無物,到了馬車近前,直直看向白魄。
白魄同樣回看著他,“你是說,宗主故意讓人震動我體內的封魂針逼我去青州,又設計調走大周龍武神式二軍,是為了救我嗎?”
滄良在久未見面的同伴臉上留戀許久,點點頭。
“那…為何不直接告訴我?”他還以為是玄宗決定處死他,難過了個半死。
“赫赫……”執陣長老似乎對被無視有些不滿,怪氣道:“還不是擔心你演技不成功,引起大周皇帝的懷疑……”視線在汪碩身上停留,又再次加上一句:“不然就是怕你被迷了心竅,不肯走。”
白魄站在車轅上,不敢回頭去看汪碩的表情,他只是覺的心中徹底亂了。
業火“嘶嘶”聲,又道:“你知道,宗主不喜歡意外,直接做死,有什麼可吃驚的?倒是你,居然愚蠢到以為宗主要處死你,桀桀……老子就說你個小奶癟不配做長老,現如今你更是拼命護著大周的皇帝,這就說明宗主當初的顧慮沒有錯!”
白魄身子一抖,知道身後人必然是聽到業火的長老二字了。
背後太安靜了,他失了勇氣去看汪碩。
滄良視線落到汪碩身上,笛子輕敲手心,笑的冰冷無人氣,“想不到,大周的皇帝真停留了這數個月,這次能夠斬殺倒是意外之喜。”
業火倒似恍然過來,“桀桀,難怪只是救白魄宗主卻讓我佈下大陣,原來是為這可能的獵物,桀桀桀桀,大周皇帝的屍身,啊~一定會是很美妙的東西。”
滄良倒似在冰冷下潛藏著一絲擔憂,但他未開口,只是看著白魄依舊固執立在車轅上的身子。
那邊業火笑夠了,終於意識到這麼個問題,詭異難聽的磨砂聲再次響起:“執魂長老,閃開!老子可是忍不住要得到他了。”
白魄再次一抖身子。
不出意外的身後終於有了動靜。
極輕微的聲音“呵!”一聲,又淡淡再次發問,如同自語,“執魂長老?……麼。”
“碩!”他倉惶轉過身子去。
可汪碩髮梢旁的碎髮落下,他又低垂著腦袋,白魄無法再看清他的表情。
那邊業火不耐了,扭頭衝滄良道:“嘶~執亡長老,你趕緊讓執魂長老從上面爬下來!”
“你怎的不親開尊口?”滄良就算對自己人,陰冷口氣也沒變多少,沒怎麼買執陣長老的帳。
白魄卻不想再理睬身後兩位同伴,他只是緊張的盯著汪碩,他知道汪碩多討厭玄宗,尤其是他的師傅還死在玄宗蠱術之下,他當日在大戰之時就說過,非殺玄宗執魂長老不可,自己……
汪碩依舊低垂著腦袋,對白魄的站立不安似乎毫無所覺,額角碎髮微微晃動,再抬首神色已是一片冰冷,語氣淡漠:“何其有幸,讓孤得以同見玄宗三位長老?”
業火對滄良的袖手頗為不滿,對以蠱術護著馬車的白魄更是惱怒,現在再聽案上魚肉如此說話,邪乎勁是怎麼也按壓不下去,漆黑的臉微開一縫隙,伸出血紅舌頭,“嘶嘶”發出怪音。
“碩!”白魄紅了眼睛,看男人就在身側,卻如同隔著天墜般遙不可及,心酸和焦急促成他心中滔天委屈。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他不是有意瞞他到今天的,一開始是不能說,後來是不敢說。
汪碩終於抬起頭來,狹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