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承遠將舒軟的錦被給慕容定禎蓋好,又拿過安神平喘的藥瓶給慕容定禎在鼻前嗅了嗅,他清楚慕容定禎身懷有孕最需要的就是休息。
“你睡,我在這陪著你。”卓允嘉握著他的手,一刻也不想鬆開。
“嗯。”
慕容定禎不再多答,揮手示意其它人都先下去,側過身子便安安心心的睡了過去。
卓允嘉的手掌一直貼在慕容定禎溫熱圓隆的肚腹上,清清楚楚的感覺到裡面的胎兒不斷的在翻動著,這真是奇妙並且令人興奮的感覺。
而除了孕期常見的不適反應之外,慕容定禎一直似乎也非常喜歡和胎兒融為一體的感覺。心含期待的盼望著早日見到腹中的寶貝。
待到慕容定禎實實在在的睡了過去,卓允嘉才為他放下床帳,走出了內殿。
“早朝發生了什麼?”
踏出門檻,卓允嘉徑直問到坐在內廳的薛承遠和公良飛郇。他想知道,朝早還好好的慕容定禎怎會被氣成這樣,需要如此安胎。
公良飛郇倒是認為卓允嘉有必要清楚究竟是什麼事,心中最好也要早做準備,直接道:“朝中眾臣請奏皇上遷走青官州內的古濰戰將舊墳,皇上不予同意,便爭執了起來。”
卓允嘉心中猛的一沈,這實在是他始料未及的事。
“十年有餘,為何要在皇上臨盆之前談起遷墳之事?”卓允嘉話中帶著難掩的憤怒。
公良飛郇看了看他,冷笑道:“這就要看皇上對你的情誼觸動了當朝多少人敏感的神經,有憂於未來便想奪佔先機讓你永不得翻身,任何口實都是他們打壓你的契機。”
卓允嘉面色凜然,人生至此他還求什麼,爭什麼,鬥什麼?不過是想和自己心愛的人,過著平淡的生活,有個孩子,只不過他愛的人是一國之君,因此這樣的嚮往顯得甚為奢望罷了。
殺兄之仇讓卓允嘉永遠無法原諒面前之人。但兩軍相戰,各為其主,古濰滅國時,戰死之人不計其數。公良飛郇所做的是任何一個當日乾徽武將必須做的事,只不過他做的更徹底,更有效率罷了,是命運選擇了他來終結一切。
十年有餘了,兄長早已入土為安,卓允嘉不願也不能再次侵擾那忠傑的靈魂。
“對於這件事,你有何主張?”可是為了慕容定禎兩難的處境,卓允嘉還是選擇問道。
“遷墳”公良飛郇嚥了口茶,豪無迂迴之意。
卓允嘉沈默不語。
公良飛郇又道:“自從當年江城一戰,皇上對你一直心存愧疚,因而多年以來耗費甚多修葺這古濰舊墳,以為償還。但如今你身居宮中,早已是人盡皆知的事,總有好事者會將此事作為抨擊你的藉口,為了免於落人口實息事寧人,順應臣心遷墳確是最妥當的選擇。其次,皇上此次有孕極為不易,若是青官州內的紛爭不能平息,恐會讓皇上傷神傷身。”
第二十八章
慕容定禎醒來時已是傍晚了,如今有著身孕難免嗜睡,卓允嘉見他睡的踏實,便只是一直坐在床旁陪伴著他。
“怎樣?好些了麼?”
少許喝了點藥,看看慕容定禎有些蒼白的臉色,卓允嘉擔心的問道。
“好多了。”
慕容定禎擦了擦唇角,將帕子遞給了一旁的曾欽格,語罷就要起身。
“再躺會兒,你臉色實在不好”卓允嘉輕按住了他。
慕容定禎微微笑笑,摸了摸肚子,道:“那朕也得起來換身衣裳。”
朝服雖說寬大,可如今肚子也大了不少,裹在身上緊繃繃的,委實不太舒服。
卓允嘉想想也是,便扶著他道:“當心些。”
幾個人服侍著慕容定禎更換了龍袍,穿上了舒適的單衣,曾欽格又特意將飯菜熱好重新端了上來,兩人才再次坐在桌前。
“定禎。”
看著身旁淡雅中顯透著華貴的人,卓允嘉終於開口道。
慕容定禎用著飯菜,只是淡淡的應了一聲,看上去心事重重。
“……”
卓允嘉想開口詢問遷墳的事,可忽然發覺自己似乎並沒有什麼立場去過問這天雲國的政事。
今時今日,卓允嘉很難將自己同慕容定禎的男寵比及,可除了這讓他極為不恥的“男寵”之名,在這偌大的皇宮之中,他確實毫無任何能夠常伴在帝王身側的名銜。
還不等卓允嘉再次開口,慕容定禎卻說話了。
“今日早朝上,有臣向朕啟奏,要遷出青官州內一帶的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