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定省,青蓮不過是弄笛讀譜,讀書休養,童思明臨走時給青蓮佈置了功課,因此青蓮也不敢懈怠。
由於青蓮體弱,那二指傷處恢復的極慢,出宮過了這些天指甲也不過才長上了半枚而已,上面依舊結著黑色的硬痂,所以撫琴是絕不能的了。但是青蓮又不願意荒廢了技藝,還是堅持著練笛。夏日不寒,青蓮的肩上的疼痛稍緩,到了日暮時分,暑氣稍解,青蓮都會到湖心小榭練笛。
雖然青蓮的手沒有大好,吹奏到高時仍會因為疼痛而錯落,但是青蓮所奏樂曲中的音色卻是日漸豐滿起來。或許是比起以前禁足在府中,青蓮最近經歷了太多的情事,心中記掛著的人多了,視野開了,胸懷闊了,手下流淌出的音律此時充滿了陳建煙火的繁華情感,青蓮的樂藝較之前又更近了一步。
這日藉著夕陽最後一點兒餘輝青蓮來到蓮園外駐足片刻,雖然現在父親不在家中,但是青蓮依舊是守著府中以往的規矩,不到望日絕不入蓮園去。
青蓮一個人在府中也不需要人隨行伺候,從蓮園回到清韻閣時童蘭等僕從在澆了水的小院中置桌掌燈,布好菜等他們的公子回來,然後也不計主僕身份大家一起圍桌用了,說笑一番。童蘭童書他們都很高心,這平靜日子青蓮養在府中,身體總算是可慢慢恢復了。
如此愜意隨心的日子卻不長久,不過才二日光景,宮裡就傳來旨意,召回出宮的樂史童青蓮,重入霓芳宮的當用。童家所有知曉內情的都不在京城,連童府唯一略知一二的家奴童祿也伺候著老主子童思明一道去了豐山,因此這一道旨意下來誰也沒有覺察其兇險,青蓮第二日便應詔入宮去了。
話說孝純此處執掌後宮其實也沒有什麼大事可做,因為嘉瑞還沒有子嗣,也沒有分封妃嬪,就連這次隨行的二名昭儀也是臨時封賞的。每日不過是處理調配一些宮中瑣事,很是無謂,不過孝純很是明白嘉瑞的意思,在皇上和太后這次避暑離京後自己也曾擺鳳駕前去紫微殿,慰問在御書房邊上暖閣中監國處事的一干朝臣,讓留守在京中的臣子對皇恩感恩戴德。
其實這次詔青蓮入宮的是孝純皇后,詔回青蓮並不是一時興起,而是早就憋著一股怒氣,又經吳德一挑撥,就失了方寸。孝純自小和嘉瑞長在一處,感情是很好的,這次離京前嘉瑞費心籠絡,孝純的一顆心如今更是死死的撲在了嘉瑞的身上。雖然這次嘉瑞出京帶了兩個女人隨行孝純心中不快,但是這也是無法的事情,畢竟自己坐鎮中宮無法前去,皇上身邊總要有兩個侍候的人。
但是孝純現在只要一想到嘉瑞心中真正所牽掛的不是女人,胸中怒火便止不住,童景瑜已然跟著皇上避暑去了,但是如今京中卻還留有一個!其實今日孝純不過是閒極無聊去北海湖看觀荷散散心,然後就沿著迴廊走到了湖中的瀾臺。對於瀾臺在宮中一向作為聖地被敬著,這次趁著皇上和太后不在,孝純抑制不住好奇過來瞧瞧所謂的寶樓,然後就遇到了吳德。
當初知道皇上要自己代王禮看守瀾臺的時候吳德滿心歡喜,想著終於可以得償所願於瀾臺看盡天下珍寶,俯瞰北湖全景。誰知進了瀾臺吳德追悔莫及,心生怨恨,無處發洩。當日王禮離開瀾臺的時候將二樓珍寶閣、三樓藏樂室和四樓最見不得光的刑室一起給鎖了,並上了封條,就連通往觀星高臺的通道也讓王禮給落了鎖。
王禮這樣做當然是捨不得梓燁帝的東西被人汙穢了去,能當得起些寶重的人在王禮心中大概只有一代梓燁明君和純月神子顏瀾了,就連青蓮都差了些。當然王禮這樣做這也是得到嘉瑞首肯的,畢竟裡面牽著太多的秘密。但是這卻實在苦了吳德,也惹了禍。
瀾臺外面守著侍衛,吳德被困其中見到孝純來了還不是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樣哭訴、詆譭和嫁禍?吳德是慧敏安插在嘉瑞身邊的釘子,這在宮中知道的人不少,也只有嘉瑞睜隻眼閉隻眼的將這個小人留在身邊。來這走一遭心沒散成孝純卻是咬牙切齒地回去了,然後便傳旨樂府,青蓮被招進了宮。
不過是一個宮廷樂師的來去,但朔州豐山那裡卻是當天就得知青蓮入宮的事了,而且各自渠道不同,各自心思不同。嘉瑞和童家父子是從京城傳過來的節略裡面知道的。嘉瑞離京前曾讓禮部左侍郎李涵均留意樂府的事,有任何動靜都要回報,因此青蓮入宮的訊息很快就傳入了皇帝陣營。
雖然青蓮入宮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情,但是童思明和童屹倒是很冷靜,因為這並不是最壞的處境。想來現在宮中也無人加害青蓮,畢竟青蓮作為赫赫童府上的二公子若此時死在宮中徒給人發難的藉口。因此一直在擔心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