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景瑜厭惡地撇開目光,抹去嘴角溢位的鮮血,冷冽道:“青蓮人一直昏迷不醒,但最後卻不斷喃喃囈語著,‘瀚辰,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說完,童景瑜眼中溢淚,“也不知道青蓮如今在不在了……”全然不顧嘉瑞扳在肩頭的手順著身子滑下,當朝嘉瑞帝王絕望地跪在了自己面前。
救生
青蓮心中所有的君子謙謙,情誼珍重都在那一夜情動中被碾成齏粉。其實青蓮並不怪嘉瑞,真正痛恨的是自己,那一夜的輾轉迎合,分明就是自己在刻意引誘,如火中燒的身子在嘉瑞的體下得到撫慰,還有愉悅。
本就已經背上了汙名,這一次情事讓青蓮更坐實了色誘君王的男寵的流言。然而那夜裡心中的一團火,幾乎就要把整個人燒成灰燼,是嘉瑞撲滅了那焚心烈焰,然而卻被自己連累。青蓮心中深深愧疚,本就是自己先失了君子之行,但嘉瑞卻為了撫慰自己一個帝王悖逆了人倫。“瀚辰,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青蓮心中這個聲音不斷地在吶喊:你這樣對我,甘願背上罵名,但是我不值得,這樣真的不值得啊。
青蓮心中深深的自責,不願意醒來,只覺得這次行差踏錯還連累帝王揹負罵名,真真是個罪人。自己如此不堪行徑,還有何面目去面對敬愛的父親和阿公,關切的兄長,以及那一分君子之交的情誼?
事實上青蓮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這些罵名緣何而來,嘉瑞,這一個帝王玩弄男寵在朝中的荒唐名聲早已傳遍,哪裡還需要青蓮去勾引敗壞?可憐了一份純良的心思,破不開心中早已暗結的情網,青蓮獨自悲傷,算人間這一份不可能結合的緣分,從始至終都將是一場自作自受的荒唐。
青蓮這一份心思又有誰能讀懂,而那一句絕望的問話聽在嘉瑞這一個當事人耳中,就像是一把利刃生生把自己那顆心劈成了兩半。那一夜嘉瑞衝動突破君臣守重的關防強要了青蓮,換來的卻是愛人至死都不原諒的質問。
愛慕他,卻不能很好的守護他,任他在這一個冰冷的皇宮裡受人欺凌;要了他,卻終究對不起他,讓他至死都帶著恨意無法安然清白的離世。我究竟是怎樣一個罪人,居然狠心將那朵淨水佛蓮折落並毀去,早知如此,奪得了帝權卻要踩著青蓮的屍體,那一開始還算計強留什麼?若是青蓮早早的由童家安排出京,離開這一個是非之地,又何止於造此死局,人逢生死。
嘉瑞心中陣陣絞痛,聞得青蓮死訊和最後的質問,只覺得整個世界在眼前坍塌,承受不住那種覆頂而來的絕望,跌跪在地上。雙手緊緊的抓住童景瑜的衣襬,彷彿是抓的是救命稻草一樣。
“祁瀚辰,你荒唐!身為君王,天子之驕,統帥萬民,只可跪天地神明,父母宗親,你現在這個樣子想把先帝英明神武,胤朝的國威榮光全都折辱光嗎!”看到嘉瑞為了顏瀾之子由失魂落魄到跪地痛哭的境地,慧敏豈能不怒,她不惜背上牝雞司晨的罵名,苦苦經營與培育的心血,在頃刻間覆滅,嘉瑞簡直就和當年的梓燁帝一模一樣,僅僅為了一個無關天下的男人就可以失去理智。
慧敏的怒叱驚醒了帝王的悲痛,嘉瑞緩緩站起身來,才發現自己已然是淚流滿面,和眼前的童景瑜相對淚眼,二人皆說不出話來。“童景瑜,你說你來的時候青蓮還沒有死,是不是!”嘉瑞恢復了些許理智,問道。事情是需要解決的,自己身為帝王應該在如此亂局中為青蓮遮擋到一切風雨,而不是一味的悲傷,嘉瑞振作起來。
童景瑜沒有說話默然地點了點頭,“童侍衛,朕命你將這刺客送到延尉司看管,然後傳朕旨意,讓童屹接手京城和禁宮防務,徹查此次皇城遇襲。”說完嘉瑞雙手將面上未乾的眼淚拂盡,推開寧書房的門,對外面發令:“來人,皇太后鳳體違和,你們好好守衛宸禧宮,勿再讓皇太后被人驚擾了!”
“臣領旨!”童景瑜彷彿又看到了在溯州那一個英睿的帝王,心中燃起希望。
“嘉瑞,你放肆!”慧敏沒有想到嘉瑞這麼快就反覆皇命,“童家勾結刺客,包藏禍心,君無戲言,你怎麼能這般兒戲?被妖人迷惑得昏了頭了嗎?”慧敏氣得發抖,若是嘉瑞出爾反爾放出童屹,那麼自己被軟禁就絕對沒有可能再去取青蓮的性命了。
“太后,若是要對付童家,一個童思明難道還不足夠嗎?”嘉瑞冷聲道,整個人已從適才的慌張無措中恢復過來,又是一個威儀堂堂的帝國之君。童屹是如今安撫奪權動亂中自己最大的一個助力,嘉瑞又怎會讓人陷在牢獄之中。
“陳老太醫,你此刻就隨朕去太醫院吧,想必昨兒童景瑜應該說過朕的旨意了吧,若是青蓮人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