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來閣的弟子們都憋足了勁,他們大部分都是第一次去參加武林盛會,加上是跟著舒向晚,到時還有魔教要對付,一個個都存著出風頭的心思。本來趕路就夠累了,還要輪流值守,卻都勤快得很,搶著做。怕是一個個都盼著魔教中人來偷襲,好讓他們立功,向舒向晚表忠心呢。
明微庭被舒向晚關在馬車裡,不讓他騎馬,可憋死明微庭了。雖然喝了唐危熬的藥,但孤兒幾天就不像開始那麼管用了,只能趴在窗子邊罵唐危:“庸醫,這藥又難喝效力又不好!”
唐危成天就是躺在那兒閉目養神,偶爾起來熬點藥,他眼睛也不睜的說:“誰說我是大夫了。”
明微庭被噎住了,說的不錯,唐危最擅長的可不是給人治病,而是給人下毒。
裴驚庭倒了碗酸梅湯給他,“你就別說那麼多了,好好休息。”
明微庭在馬車上無賴的打滾,“還休息我就要生鏽了,他成天就讓我待在馬車上,我的骨頭都要僵了。”
裴驚庭也無法,“舒兄這麼做,自然有他的打算……”
說到後面就沒了聲音,是看見明微庭滲人的盯著他了,“小庭啊,你就忍一忍,等到了長空派就好了,別忘了花潮色隨時可能出現。”
明微庭往後一靠,嘴裡嘟噥著:“他要真來爺乾脆跟著他回魔教當我的大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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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這平日裡你求天告地,也不一定遂了願,有時候只是隨口一說,反而實現了,正是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栽柳柳成蔭。
這日夜裡東來閣一行人就在方圓五十里唯一的客棧下榻了。
一進這家老舊的客棧,明微庭就一個激靈,抬眼四下打量,正和包著頭巾的客棧老闆四目相對,這老闆老態龍鍾,眼睛微眯著,臉上滿是褶子,佝僂著身體,看到明微庭時好像僵了一下。明微庭仔細一看,他又神態自若,疑是自己看錯了。可明微庭老覺得這老闆雖然又老又幹癟的樣子,也沒什麼怪異,好像是個平凡老頭,卻總覺得有哪裡不對。
甚至明微庭打心底升起了熟悉的感覺,更兼這客棧也讓他覺得有些怪怪的感覺。又2說不上具體是哪裡怪。
明微庭心中疑惑,就偷偷拉了一下裴驚庭,“你有沒有覺得哪裡不對?”
裴驚庭詫異看他一眼,“怎麼了?”
竟然沒感覺?明微庭知道越是高手越是有種面對危險的直覺,但是裴驚庭此時一點奇怪的感覺也沒有,難道說那奇怪的感覺並不是危險,而是其他什麼的?
明微庭百思不得其解間舒向晚已經和老闆說話了,“掌櫃的,你們這兒有多少間房?我們要住一夜。”
老闆耳朵好像不太好,支稜著耳朵聽,然後說了個數字,聽聲音也分明是個老人。
明微庭盯著他的臉看,像看他是否是易容的,可這老人根本沒什麼表情,又裹了頭巾,像是見不得風的樣子,使得明微庭無法看到他臉上是否有戴面具的痕跡。他不大笑大哭之類的,也無法看錶情是否僵硬,從而判斷是否易容過,再說也有高手做的面具,能做出細微的表情的,比如明微庭就是個中翹楚。
舒向晚沉吟一下,“我們人比較多,請問床是多大的,夠大的話便可以兩人一間了。”
老闆連連點頭,“夠大的,夠大的。”
舒向晚頷首,“那老丈費心了,吩咐廚下備飯菜給我們。”
老闆應了一聲就往後面去了。
舒向晚轉身衝明微庭說:“晚上你和我睡。”
明微庭剛想罵他,又生生吞了回去,賠笑道:“好啊好啊。”
舒向晚臉上露出笑意,“不許穿衣服。”
明微庭習慣性的說:“好啊好……好你媽!”
舒向晚含笑走開,一旁陸陸續續進來的弟子們都若無其事的說說笑笑,無視這邊。
那兩個跟來的長老一人一邊拍拍明微庭的肩,“師弟呀,快去坐下等開飯啦,傻站著幹什麼?”
明微庭氣呼呼的走,裴驚庭說:“你這麼生氣做什麼?”
明微庭瞪大眼睛,“你還問我生氣做什麼?他……他……”
裴驚庭正色道:“不是我說你,脾氣不要太暴,這可不比在家,你也不小了,舒兄只是開個玩笑,你何必如此呢?”
明微庭險些吐血,開玩笑,舒向晚的偽裝是有多好啊,大家都把他的行為自動往好的地方想?
裴驚庭看他神情,又接著道:“你可別不服氣啊,多學一學舒兄的為人處事,我這是為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