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各乘一匹馬,明微庭被放在舒向晚身前,馬不停蹄的趕路。
舒向晚有些氣急敗壞了,因為唐危的主意,他臉也丟了,可還是被追上,真是讓人惱怒。
也許是他的眼神太過明顯,唐危忍不住在逃命中抽空說:“其實這也不能全怪我,依照我的易容本事,在沒帶人皮面具的情況下,要想把你易容成另外一個人,又不能僵硬到容易被人看出來,只能做到這個程度了。”
實際上唐危主攻毒術,易容還是不甚精湛的。
提到易容,當今武林,至少年輕一輩中易容術最高明的,當數明微庭。
他別的不怎麼樣,類似輕功、易容、偷東西這類功夫學的是精得很。本來天賦就高,又師出名門,教他的武功的人有兩三個都是曾經武林中名聲赫赫的……那啥大盜。不但朝中有人,道上也有人,明微庭他家可以算的是黑白通吃了。
話說回來,唐危既然不是專精易容,也就怪不得他了,誰讓他們想不到魔教和追殺唐危那些人都是一樣的見色起意呢。
明微庭趴在馬背上,顛簸的厲害,頭暈得很,又十分不想逃走,嘴裡就一直哼哼著,還時不時扭動。
舒向晚心中也煩悶,在明微庭又一次扭動後,他俯下身來,在明微庭耳邊陰測測的道:“那些人若是追上來,肯定會就地格殺我,你說,我會不會在死之前拉個墊背的……即使不是人呢?”
明微庭悚然一驚。
混蛋啊,這傢伙的意思分明就是如果他們被追上了,他要是有性命危險,一定拉明微庭陪葬。毒啊,太毒了!
再加上舒向晚那副和他外表毫不符合的陰險樣子,讓明微庭毛骨悚然,打心底的發寒,也不敢亂動了。
他毛病多得很,貪生怕死就是其中一條。不過明微庭相信,世上沒有人不畏懼死亡,特別是根本沒活夠的時候。
他現在都不知道該不該期待被魔教的人追上了,應該是不希望多過希望吧。
畢竟和三哥團聚縱然重要,也不比性命更重要。在兩者之間,他會毫不猶豫的選擇追兵千萬追不上。
不過也不知道老天是不是非和明微庭作對,他想追兵快點追上來吧,就偏偏連個人影也沒有。這會想著千萬別追上來,偏偏還就追上來了。
因為山路崎嶇,又奔波許久,三人的馬蹄先後折斷或是開裂,導致馬不能繼續跑,只好走路。
這林子裡吧,也不適合施展輕功,若是明微庭那樣的輕功程度還差不多,他們就不行了。
這也不知是到了哪座山頭,竟然還出現了斷崖,下面怕是山谷,被雲霧鎖住,看不清楚狀況。
後面的追兵漸漸追了上來,恰好又出現斷崖,趁他們來不及走開,就三面團團圍住,使得三人陷入困境。
唐危看著追兵,心裡就一涼。他本來心裡打著這些人是來追舒向晚的,他興許還有機會活命,但眼下仔細一看,這些魔教追兵中竟然還混了那些要殺他的人,肯定是兩方在客棧遇上,然後一拍即合,一起追人。
舒向晚心裡也是涼涼的,眼神一冷,把明微庭摟緊了,在他耳邊淡淡道:“說不定我們還真要死在一起了。”
我才不要啊!
明微庭手舞足蹈的亂動,汪嗚直叫,可恨自己不能說話。
他的這副模樣被魔教的人看到了,卻是大喊:“大少爺別怕,我們來救你了!”
就你個頭啊!明微庭真想破口大罵,他明明是想讓他們別輕舉妄動啊。
舒向晚輕輕抽出了劍,枯荷劍光凜然,映得他原本溫潤俊秀的眉眼多了幾分肅殺凌厲,抬手指向眾人,“今日即便是死,你們說不得也要留一半人的性命來陪我。”
“你說陪就陪?”魔教那邊的人也是眉眼一冷,兵器紛紛上手,蓄勢待發。
陳三燕也默默長劍出鞘,和舒向晚並肩而立。
唐危咬著牙,似乎心有不甘的瞪了那些人一眼,將包袱放下,又從懷裡掏出一個小木盒,放在包袱旁邊,接著從腰中抽出一柄軟劍,也站到了舒向晚旁邊。
明微庭呆在後方,心中充滿了恐懼,他知道,舒向晚此時不理會他,是有了同歸於盡的決心,恐怕他留下的不止這裡一半人的性命,而是所有人——當然也包括明微庭。所以他根本不需要去管明微庭了,即使明微庭現在跑向魔教的陣營,在他眼裡,還是不免一死,沒什麼區別。
無意中瞟到唐危的包袱,在這種時刻,明微庭忍不住心中一動。
那個包袱旁邊的木盒裡裝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