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沐陽看我站起來,緊張地問。
“我去找仙草。”我回頭,用最平靜的聲音說,“沐陽,你們走吧。我們不是同路人。”
沐陽走過來拉住我,笑笑,說:“說什麼傻話?我們都是巫國人,我們四個,是一家人。去哪裡,都一起,好不好?”
不遠處的紅紗低頭沉思著什麼,而春回,臉色黯然,盯著沐陽拉著我胳膊的手。
我認真地看著沐陽,說:“沐陽,讓我一個人,好不好?我想要一個人。”
沐陽頓一下,鬆了手。
“岐岐。去哪啊?”妞妞握著我的手指,邊走路邊四處張望,“咦,醜八怪呢?”
“什麼醜八怪?”
“那個面具麼,怎麼不見了。”說著在自己臉上比劃一個面具的樣子。
“哦,早就和我們分開走了啊。”我說。怎麼突然想起他呢。
“哦……”妞妞表示很失望。
“你喜歡他?”我問。
“嗯。還不錯。”
沐陽他們好像還不遠不近地跟著我。隨他們好了。
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漸漸響起。我帶著妞妞匆忙躲避,卻快不過馬蹄。
只感覺一群馬疾馳而來,揚起了沙塵,看不清馬上的人。一條繩索從天而降,瞬間便緊緊縛住了我全身。身體驟然被扯得飛起來,然後又重重地落到一匹馬上,彷彿還是什麼人懷裡。
妞妞被另一個人劫上馬,正在拼命想要掙脫。
“放開她!”我大喊。
“不放。”我身後的人在耳邊說。
我頓時愣住了,居然是……長安?再仔細觀察劫妞妞的人,居然是桓之。
我不說話了。隔著幾層薄薄的衣物,感覺著他暖暖的身體,心跳快得難以抑制。這……這麼近的距離,上一次,是多久之前?彷彿只是昨天,彷彿,彷彿時間並沒有過去多久,我們並沒有分離多久,靜靜的,就像從前。
他身上,有隱隱約約的冷香,令人沉迷。
他幽幽開口:“從今往後,不許你離開半步。”
我徹底呆住。這樣霸道的語氣講這樣的話,他記得我了嗎?
不遠處,飛塵中,漠漠跨著馬,立在那裡,不解地發問:“長安哥,你在做什麼?”
“這個人還有用。”長安冷冷回答,又湊到我耳邊,溫軟的唇幾乎貼上我的耳背,輕輕吐著氣,語氣帶著嘲諷般的憐憫,“子岐,你好可伶,信任的人居然要置你死地。呵。你以為是親人,人家當你作親人嗎?”
我不知道說什麼。
“你欠我一條命。以後,你就是我的人了,要替我做事。”
我窩在他臂彎裡,不能動,不想動。被縛住的雙手緊握成拳,裡面全是汗。
他索性把腦袋擱到我肩上,輕浮地說:“左公子,我要你做什麼,你都要聽話……”
漠漠把馬橫在我們面前,憤憤地說:“長安哥!為什麼要留下這個敗類?不殺他已經是仁慈了。”
“我說過了,漠漠,”長安耐心地說,“他還有用。他是我們的誘餌。”
“我不懂巫書!”我咬牙道。
長安嗤笑一下,說:“我也沒讓你懂啊。別人以為你懂就好了。”
我:“……”
沐陽終於追上來,怒氣衝衝就要拔劍:“長安。你究竟想幹什麼?還嫌他不夠慘嗎?”
長安白他一眼,漫不經心道:“沒什麼啊,給他個機會將功贖罪。”
“你……”
此行的目的地是嵐關。
渡船上沒有點燈,仰臥在船板上,閉上眼睛感受水面上吹來的涼涼的江風,耳畔是有規律的懶洋洋的划槳聲。
“我們去嵐關要做什麼?”紅紗斷斷續續撥弄著琴絃,問道。
“這個啊……”桓之看看長安,見他沒什麼反應,便說到,“駐守嵐關的和穆將軍,我們去會會他。”
沐陽“騰”地坐起身,問道:“和穆?不會吧,你們要奪嵐關?不行不行,咱們人太少,不行不行。”
桓之輕笑一下,說:“我們才不會去以卵擊石,打草驚蛇呢。隱伯王在準備稱霸大典,你們知道吧。”
“知道。”
“大典前要去巫國求巫書,知道嗎?”
沐陽看我一眼,道:“有耳聞。”
“時間和路線只有一個人知曉。知道是誰嗎?”
沐陽一拍大腿:“和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