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推開桃兒那丫頭,怎麼也不能推長輩不是。
那時他幾次見梁景雲不成,已經覺出些不對勁,又見到梁父出現,更加確定梁景雲是病得慘了,急得險些落下淚來。他知道這次可能是最接近梁景雲的一次了,也就不管什麼體統,只大聲向屋裡叫道:“景雲,你一定要好起來,一定要爭氣,我,我等你好了,我們一起去聽曲兒,一起去遊湖,好不好?”
梁父和桃兒見他嚷嚷,兩張臉瞬時就黑了,也不顧他的身份,硬是給他拉出去了。
事情到這個地步,梁府宋恭根本就進不去了,他心裡揪著,卻沒人可說,只得去向琴繡倒苦水。有時候酒喝得多了,甚至會不小心哭出來。
琴繡總是笑笑寬慰他,說梁景雲看面相就是長命的,不會有事情。可這種話根本無法令宋恭安心,琴繡沒辦法,點了安神的薰香,撫了安神的曲子,將人哄睡著了才算完。
可這並不是長久的法子,琴繡思量許久,遣了人去梁府送拜帖,用的是宋恭的紅顏知己的身份,帖子裡是用宋恭做的籌碼,隨帖還配了個瑩潤的玉佩。
琴繡是聰明的女子,見到梁景雲,上下打量了他,確定沒病沒災後只行了個禮,便告辭道:“既然梁公子無事,那麼小女子也有了交代,就此別過。”
她帖子上寫得很是強硬,甚至說脅迫也不過分。梁景雲不料她見到自己就單純只為了看一眼,不由出聲喚住她。
然而等琴繡回過頭來面帶微笑的看著他的時候,梁景雲突然覺得自己好像被這女人算計了,一時尷尬的紅了臉。
琴繡的笑也不過一瞬,禮節性的回問道:“梁公子還有什麼事麼?”
梁景雲想硬說沒事,可那樣便更能顯露自己的心情,落於被動,遂轉了話頭說:“沒什麼,姑娘在府上用過飯再走吧。”
琴繡平靜的望著他,道:“自你染恙,小恭雖時時去我那裡,卻每每說起話來都提起一個人,說他和那個人感情多好,說那個人的習慣喜好,真的是很嘮叨。”
“我原本很佩服那個人,能在那種聒噪中看得下書,算得了賬,要是我,說不定早就把他扔出了窗去。可後來我卻發覺那嘮叨並沒有多聒噪,反而是他的表情語氣很有趣,我常常並沒有聽清他說什麼,只看到他的眼中全是一個人的影子,很美好的樣子。”
第7章 07
“你哭了,你知道那個人是誰?”琴繡突然盯住梁景雲,臉上沒有表情,眼睛卻異常明亮。
梁景雲反射性的舉手抹臉,果然手中感受到一片清涼,他低下頭,吐出一口氣道:“你錯了,很久以前他也這麼跟我描述過一個人,你猜那是誰?”
琴繡見他流淚,幾乎以為自己打動了他,沒料到他說出這樣的話,登時一愣。梁景雲也不管她,徑自道:“那是他父皇,他那時總是很黏他父皇,可他父皇又哪裡有時間管他。所以我陪著他,看著他,漸漸地,他就覺得我也是他的親人,覺得我也是他的歸屬。”
“可惜我不是,我在這裡只是個錯誤,在他身邊更是個錯誤,如果可以,我願意用我的所有去換今生不遇到他。”
“可早已經晚了,晚了十二年。”
他聲音悽惶,應是傷心至極,琴繡本就為了逼他承認自己的感情,卻不料這人早已承認,卻是看得更加通透,難免自傷,更不知道他原先帶了宋恭去煙花場所又是怎麼強作歡笑的。
琴繡一時慚愧的臉都紅了,又知道他這樣人內心必定是十分好強,也不知該如何安慰,只能低低道句:“抱歉,但是他或許只是沒有發覺,他或許只是不知道你的心情。”
“呵。你怎知我沒有告訴他,我既然已經在你面前出醜,也不怕把話都說明白!”梁景雲抬起頭,眼中竟是屈辱悔恨的神色,“我曾問他想不想抱我,他說不想,還叫我不要誤會。當他遇到你的那刻起,我就不該再出現在他身邊,我也做不到。”
“不,我並不是。。。。。。”
“我知道,在你說出那些的時候我就知道了。”梁景雲突然笑了下,然後道,“你也是被他的糊塗騙了。不過我還是要謝謝你,能說出來,我心裡舒服多了。”
琴繡窘得不行,她本是做好被轟出門的準備才來的,可事情的發展如此出乎意料,真叫人惱也惱不得。她只在心裡思量好了,往後須得幫著傷心的這位才是,因為說不定自己也跟他一樣,會嚐到那般滋味。
宋恭可是慘了,他不知何時得罪了琴繡。要聽琴,她不彈,去討好,她不笑,簡直是油鹽不進,很令人頭疼。並且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