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浴桶裡放精油多是富貴人家的喜好,一方面是使得肌膚更滑膩,另一方面這些精油大多是帶著催情效果,有助增加房事的情趣。
來遲自小在小倌館裡長大,對於男人之間的□見得多了,自然知道男子不同女子,承受的一方是極其辛苦的。特別是第一次,若是不做好準備,遇到不懂憐惜的,三四天下不了床也是常事。
那阜盍看就知道不是懂得憐香惜玉的主,為了自己著想,早作準備才是上策。
瞟了一眼一旁的浴池,也不知那浴池裡有多少女人洗過,來遲也不想進去。脫下衣袍仍在一邊,拿起一旁的水瓢舀了浴桶裡的水把自己淋溼了,簡單沖洗了一下讓身體熱起來,白皙地面板因為熱氣漸漸泛了粉色的紅暈。
猶豫片刻,來遲還是開啟裝著精油的瓷瓶,咬牙用手指蘸了精油,頓了許久,卻猛地將瓷瓶摔在地上,捂著臉死死要緊牙關,把自己拼命縮成一團,將湧到嗓子邊的嗚咽聲狠狠吞下去。
從小到大,來遲經歷過太多悲慘的事情,但是從沒有像這一刻,覺得自己如此悽慘。若是註定要對自己殘忍,為什麼還要有那些溫情的過程,讓自己誤以為自己還是可以,享受被疼惜的可能。
空氣裡都是精油的香味,加上浴池蒸騰的熱氣,來遲赤身裸體地把自己縮成一團,無聲地嗚咽了很久,迷迷糊糊之間似乎連神智都不清醒了,像是在做夢,又像是昏睡著。
而在等候中無聊的阜盍走進來時,便是看到來遲臉色通紅,縮成一團暈倒在浴池邊,而地上全是碎瓷片的渣滓,來遲手心裡還攥著一片,掌心劃破的血在地上暈出如梅花一般的痕跡。
突然之間,阜盍原本的興致都消散了,許久沒有感覺到的心疼的感覺,似乎一瞬間回來了。
躬身將來遲抱起來,極為輕柔地低頭在來遲的眼角吻掉那一滴眼淚,露出一個苦笑:“本王,不能再留你了。”
或許是上一次的風寒沒好透,第二日,來遲便又發起熱來,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只喊疼,就這樣昏昏沉沉睡了兩日才清醒一些。
為來遲治傷的是瘸兒爺,不過現在他已經恢復了本名叫何遠山。
來遲是他看著長大的,雖然他一開始就知道自己的使命,但是眼見著來遲如今連眼底都是冷色,倒是真的於心不忍。
“哼,瘸兒爺你真的老了,上個藥手都在抖呢。”來遲看著掌心那一道深可見骨的劃痕,卻不覺得疼,反而極為慶幸。最後的記憶模模糊糊,自己應該是昏過去了,最後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至少可以確定義王並沒有真的動自己。
“來遲……。”
“我還沒死呢,何必擺出這幅哭喪的臉來。”來遲側過頭,趴在床上盯著瘸兒爺繼續尖刻笑道:“何況,即便是我死了,也是我那血親的皇叔來給我哭喪,還輪不到你呢!”
聽到這裡,瘸兒爺楞了良久,才嘆氣問:“看來,你都知道了。”
“哼。知道了又如何,我何時有得選?”頓了一下,見瘸兒爺低著頭臉色難看,來遲突然又換了甜甜的笑臉盯著瘸兒爺問:“瘸兒爺,我只問你一個問題,當初你是因為什麼事兒背叛了義王的?”
“為什麼……突然問這個?”
“只是好奇,我到底是因為什麼事情,才遇到了你這個騙我十幾年的人而已。”來遲無所謂笑笑,見瘸兒爺臉色有點動搖,便繼續道:“當然,你也可以不說或者隨便編個理由敷衍我,畢竟你對我說過那麼多謊話,不差這一個。”
原本還有遲疑,但是想到接下來來遲將要面對的命運,瘸兒爺還是於心不忍,坦白了當初的緣由。
阜盍生母納蘭素,原是先帝太傅的小女兒,她娘雖是太傅的二夫人,卻是藥王谷谷主白潤生的親妹妹,因為醫術高超頗受太傅寵愛。只可惜納蘭素自小體弱,便被送來藥王谷靜養調理,可以說是被藥王谷谷主白潤生帶大的。
納蘭素自小醫術天賦極高,又盡得白潤生真傳,雖然醫術極高卻為人謙虛,在谷裡眾弟子中口碑極佳,即便後來搬回太傅府住,也常常回來藥王谷小住。
何遠山家世代原是宮裡的御醫,可他聽聞藥王谷醫術卓絕,便硬是離家拜在白潤生門下學習醫術,藥王谷年親弟子每年都會有藝術比試,新入的何遠山對自己的醫術頗為自負,和藥王谷眾弟子比試醫術都勝了,更是心高氣傲起來。
比試失敗的弟子們不服氣,便說何遠山醫術比起在納蘭素差遠了去,何遠山見眾弟子認為自己比不過一個女子,心中甚是不服,暗下決心要和納蘭素比試醫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