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晃著長清花白了的頭髮和投向我的複雜的眼光。連行的酒令也沒有往心裡去。不過看眾人的反應,倒也沒有出大庇漏,沒砸了雨扶風派我做他文事上的得意弟子罷?
盼到席散,一行人一路客套著下樓,我和天風醜隨在最後,前面雨扶風和徐長清這主人殷殷話別,忽然背後傳來一聲顫呼:“紫稼!”我的天爺!這聲音一入耳時,我便彷彿被施了定身法兒,這……這不是媚香嗎?原是我在樓中時最要好的兄弟!我車轉身。
不知從哪個房中跑出來、呆然立在我身後的,正是蘇媚香!我永遠認得他!雖然他身上的衣裳舊了,當年珠圓玉潤的臉龐也憔悴見老得多了,我仍是一眼認出了他。不用他多說一個字,我就已知是什麼一回事。來前我還擔心今後會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已經都發生在媚香身上。媚香只比我小一個月,在這一行中,早已“人老珠黃”了。媚香一向會打扮,鬍鬚拔卻了,脂粉亦上得恰到好處,但在燈光之下,還是不難看出痕跡。
“直娘賊你個……”廊下一間小房衝出個粗橫漢子,一手抓去媚香手臂。廊下的房間一向都是不再被客人喜歡、身價最低的哥兒陪酒的地方。當然,蝶舞樓畢竟是第一流的風月場,身價再低的哥兒亦要比起那下一等的相公院相公身價高些,但媚香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