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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巧,碰到徐爺。”我心裡嘆氣,硬著頭皮欠身行禮,說道。
長清臉上現出個說不出怪異味道的笑容,要回禮不回禮地抬了抬手,到底腰身發僵沒能彎下身子,勉強應道:“紫…呃,王世兄也來吃飯?雨兄在後面麼?”目光掠向我身後。
我心下冷嗤,道:“雨爺另外有事,只我自己出來轉轉。”長清眼神更加複雜起來,隱隱透出混雜難分的欣喜和失望。一時沒有再說話。
我知道他的想法。雨扶風不在,他想要如何對我,都少去許多顏面顧忌;然而我可以自己跑出來的事實,無疑表明雨扶風對我的寵溺信任非比尋常,換個角度講,就是我已對雨扶風死心蹋地,他要想覆水重收,絕不會是容易的一回事。
沉吟片刻後,長清說道:“今年的新茶才剛下來,我們正說要去品嚐。此外,東街集雅閣茶樓新聘的糕餅師傅,一手好素點做得極精緻的。紫稼也一起來吧。前天不及詳談,我也很想知道你近年的生活情形呢。”
我忽然極不耐煩。努力擠出個笑容,支唔道:“徐大爺幾位先請。紫稼還不曾用飯,唔,這個……”
長清笑道:“那你吃了飯可要過來呀!徐才,你留下來伺候王公子用飯,一定要請王公子過集雅閣去。”
一個不知從哪裡冒出的家丁答應了一聲。我心中氣惱,勉強維持著恭順的樣子微微俯首,沒有出聲。還當我是他家孌僮,派家人看著怕我跑掉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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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底是沒有去集雅閣茶樓見長清。大戶人家規矩森嚴,就算那徐才兩天下來已經從府裡的老家人口中打聽出我以前的身份,現在長清到底還叫我聲“王公子”,他哪能守在飯桌旁盯著我吃飯?只能在樓下等著。我上樓落坐點菜,悄悄吩咐同來的白袍僕役想法子“救”我,使我等會兒不必去陪徐長清喝茶。
結果我飯還沒有吃完,又有一個僕役跑來找我,說道雨扶風叫我即刻回去。這令我十分詫異。我知道宮裡這些白袍僕役本領極大,幾乎任何事情吩咐下去,都可以順利達成。可是,這個傢伙一直跟著我不曾離開,怎麼會是這樣一個結局?不會真的這麼巧,雨扶風恰好出現了吧?
客棧裡還和我出門時一樣,我們包下的院子裡一片寂靜。出去遊玩的男女弟子都還沒有回來,更加不見雨扶風的影子。我問去酒樓找我的僕役:“爺在哪裡?”
那僕役並不出聲,指一指天風醜的房間。一時間我還以為真是雨扶風回來了,現在天風醜房裡。正自心兒跳動,想著快快回屋裡去聽壁根兒,忽聽那僕役說道:“風醜要你回來後就去見他。”
我大吃一驚,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地望著那張毫無特色又木無表情的臉。那僕役完全無視我的驚訝,拖著我的手臂直到那扇緊閉的門前,說:“風醜,紫稼來了。”一伸手推開房門,把我塞進房去。
顧不上打量房間中的情形,我先轉頭看那道門。門在我身後重又緊閉,彷彿被一隻無形的手抬著的門閂隨後落下,再次把門閂緊。是那僕役隔著門扇操縱的吧?這好象要有十分厲害的內功真氣才能做到呢。我就說極樂宮這些白袍僕役一個個本領大得不得了,真奇怪雨扶風從哪裡找來這些人的。
不過,我畢竟不是習武的人,這種事驚訝一下也就算了,現在我有更重要的事要面對:這裡是天風醜的房間耶!半個時辰前他還是那副樣子,現在找我來……我深深地吸氣,轉身面對房間內部。
和隔壁我的房間差不多大小的房間,同樣只有床、桌、兩把木椅的簡單陣設。天風醜身著薄綢短衫,半跪半伏地蜷在床頭。聽到聲音抬起來的臉上,一對美目依然明澈清冷,襯著汗水洇溼的額髮縫隙裡露出的藍紫色刺花,卻有著空前強力的魅惑。
我胸中滿是窒息的感覺,恍若瞬間墜入地獄中永不熄滅的岩漿。
我蠕動著嘴唇,“風哥”兩個字卻是怎麼也吐不出來,想要問他找我做什麼,也根本發不出聲音。我不是沒有見過天風醜動情的美態,但是,獨自面對這樣的他,卻還是破題兒第一遭。若不是腦海中存有雨扶風的陰影,以及天風醜在眾弟子,包括我自己的心目中都備受敬愛,我一定即刻撲上去了。
沉默延續了一段時間,之後天風醜移開眼睛,向我伸出手臂,手指輕輕勾了勾。
理智的最後一根絲絃就此斷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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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從虛脫般的極樂中稍稍回覆,我滿足地長出一口氣。
懷中的身體溫熱,肌膚細膩堅實、四肢充滿了彈性和力量。縱然已在剛才的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