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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巖背部一僵,握著硃筆的手一抖,筆落,蘸滿硃砂的筆尖在奏摺上劃出一道粗細不均勻的軌跡。
“他人呢?”聲音有些顫抖。
宋一乾心頭百味雜陳:“直接回府去了,探望過秦國老後,應該會入宮謝恩。”
羅巖再無心思批閱奏摺,他轉過身來,面色陰鬱:“朕知道了。”
宋一乾問:“陛下是見還是不見?”
羅巖無語。本來是期盼著一見的,可這心裡惶恐難安的感覺又所為何來?事到臨頭,他猶豫了。
宋一乾不再問,行過禮便退下了。
午後,秦風來了。
一如既往的清冷,靜靜跪在腳下,沒有半句說道。
半晌,羅巖也不過只說出了這幾字:“回來了?”
“是。”
“秦國老好些了麼?”
“年老體衰,非人力可以挽回。”即便說的是至親的生死,那聲音卻還是清清冷冷。
羅巖雙眉微鎖:“秦風,可有何事是你在意的?”
秦風不解,抬頭看著這個自己跟了九年的人。後者臉上的糾結和痛苦,令他不明。
羅巖說:“你跟了我九年,一直就是這麼副冷冰冰的樣子。還記得麼?當初你我初見,是在我七歲的生辰那天,我去想父皇和母后那叩謝生養之恩,剛出養心殿就撞到了你。”
秦風不語,不懂他說這些做什麼。
羅巖繼續說:“在太學的時候,我幹盡蠢事,其實不過是為逗你一笑,總覺得奇怪,為何你就一直冷冰冰的呢?我很好奇,你笑起來會是何模樣?”
或許,那份心思就是這麼點點滴滴積累起來吧,剛開始是惡作劇般想破壞他臉上冰冷的表情,後來習慣成自然,不知不覺,就把自己全部的注意力放到這樣毫無表情的臉上去了。
秦風猶豫著,半晌說了一句:“臣不是女子,當不起陛下這份關愛。”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羅巖渾身一顫,恍惚間,這幾年來自己因為這人莫名其妙的情緒變化有了答案,臉卻突然煞白。
“你,退下吧。”
急急命退,心中的震驚足以摧毀羅巖十七年來的人生。
秦風這回在濰城呆了兩月,期間,再沒見過羅巖。在這兩月內,秦宇了結了見孫子的心願,在秦風歸來的次日,便魂歸地府了。秦風一直等到祖父過了七七,才具表奏請重返南夷。
一道奏表,羅岩心思百轉。
“陛下。”宋鈺香走了過來。
羅巖呆呆看著龍案上的奏章,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