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2 / 4)

小說:相交調 作者:旅遊巴士

讓他們幫你洗,晚上你教他們彈三絃。”

“沒三絃可彈。”

“連三絃都沒收了?阿旺壘紮實小氣。”

阿筌不置可否。跟阿各吉的師弟們交代了哪些地方要重點搓洗,兩人跑山上找個蔭涼處衝殼子(即聊天)。

劍邑村水源茂盛,背靠的饅頭山卻是個禿山,滿山青黑色石頭,只有兩處見點綠,南邊凹處有一鬆一柏枝條舒展,護著劍邑的本主廟。北邊山石更大,石下泥土厚積雜草叢生,滿是刺棵荊棘,但扒開雜草窩□子,卻又擋陽光又擋眼,是個清淨所在。阿筌他們偶然發現這個去處,於是就佔了它,把它當成風水寶地,常躲這裡衝殼子,說些老庚間的私密話。

饅頭山不高,一盞茶功夫,巧妹她們的紅坎肩已跳躍在青灰色的饅頭山頂上,再眨眼,那片紅卻不見了。饅頭山後的螺髻山是另一種天地,松柏成蔭杜鵑成林,春天發草藥夏天出菌子,秋天結野果冬天落松茅,還有一受驚就呼啦啦亂竄的雉雞野兔,那是娃娃們的最愛,小時候,阿筌他們不曉得去掏過多少雀蛋。

見阿各吉掏出些絲線纏繞,阿筌很驚訝:“你咋玩這種阿嬢的活路?”

阿各吉蹬他:“哪個是阿嬢?木家來選劍,我謀著可能把劍穗結成木家徽記。”

“麗江木府?”

“還有哪個木家?”

阿筌忽然記起那天跟高香蓮對曲子,高容身邊彷彿有個人,原先還以為是高府僕人,看來應該是木府少爺了。隨即記起不能想高香蓮,忙把眼睛轉向天空,強迫思緒轉彎。

“三星師傅準備了幾把劍?”

“十多把,去年就開始準備了。最近新出兩把,阿撩羅哥負責磨劍呢。”

“他帶你嗎?”

“難為你那天幫他長臉,他現在第一個就叫我幫手,昨天還讓我給他摻水呢。”

阿筌羨慕不已:“快給我沖沖。”

金滄劍傳承自大理浪穹詔的浪劍,鍛打淬法均為家傳,後來唐代遊俠風盛,世人以佩劍為風尚,浪劍需求激增,家裡人丁單薄的鑄劍師只好開門收徒,劍邑村逐漸全村鑄劍,甚至還招收外村弟子。按理,不同師傅的技藝是不能互傳的,但阿筌他們四個老庚感情好得穿一條褲子,又都不是至親弟子得不到師傅真傳,於是習慣了相互交流。

當太陽走到螺髻山頂,巧妹和老庚嬉笑著跑回來了,提籮裡裝滿了草藥野花,頭巾外戴著用杜鵑花和扁柏編制的花環,在晚霞彩光的映照下嬌俏無比。

收拾好晾曬在草地上的被單衣褲,巧妹搶著背揹簍:“阿筌哥,阿嫫問起你要說是我洗的被單。”

“都是你洗的,可好?”

“不好,那樣阿旺壘哥要挑你刺。”

阿筌忍不住笑:“你還會幫我想。”

“我不幫阿筌哥還能幫哪個?”

晌午後,師傅和阿旺壘討論在劍鞘上雕什麼紋飾、劍柄上鑲紅寶石還是綠翡翠,阿筌懂事地溜出門去。平常的劍鞘劍飾都是阿筌在整,只有特別買家要看的劍,師傅才親自操心這些,而師傅又護犢,哪怕劍鞘劍飾這樣的末技,也要揹著其他徒弟回家來與兒子單獨說道。阿筌很小就曉得雖然師嫫和巧妹當自己是一家人,師傅眼裡卻只有阿旺壘,連另兩個成親後分家出去的兒子他都不怎麼照顧,所以每次師傅回家來專門教阿旺壘什麼,阿筌都主動離開。

阿筌在村裡轉了一圈,找不到老庚衝殼子。木家選劍是劍邑的頭等大事,所有鑄劍師都卯足了勁,不再準徒弟們相互串門,生怕別人曉得自己的裝飾風格。

阿筌轉到村外大青樹下乘涼看風景,師傅旁邊不能呆,師嫫和巧妹那裡他也不願去。師嫫最近若有若無地流露出想把巧妹許配給他的意思,讓他有點心煩。如果師嫫明說了,還方便打算,偏生她話裡夾話又像是開玩笑,巧妹也不曉得懂不懂事,就會嘻嘻哈哈打鬧,他更不敢動念頭。

正想些有的沒的,看到阿亮耶推著一車東西回來,他忙招呼:“阿亮耶去趕街?”

“阿筌吃了嗎?”

阿亮耶身形高大,古銅色臉上少見皺紋,身板硬朗背脊挺拔,看上去比實際年齡顯少,愛說笑話擺老輩子的軼事,娃娃們都喜歡他。他的長子阿朗已經成親生娃娃了,卻還是個鑄劍工,阿筌很奇怪,師傅對阿旺壘多上心啊,為什麼阿亮耶不好好培養阿朗哥?

阿筌搶過阿亮耶的推車,送他回家。“阿亮耶你買這麼多啊?”

“高老夫人過生,高土司開倉賑濟,我去領些回來,等晚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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