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切,又說不是癆病。到了翌日清晨,又來了第三名大夫。第三名大夫拎了個畫著紅十字的小藥箱,身邊還有一名男不男女不女的看護婦做助手。這大夫顯然比前兩位都更講究科學,不但用聽診器聽了他的心肺,還抽了他幾管子血。帶著幾管子血告辭離去了,幾天之後大夫給了回信,也說不是癆病,但是強烈建議小鹿帶何若龍到現代化的大醫院裡做一次全身檢查,否則單是驗血和號脈的話,怕是不能保證準確的程度。
小鹿也懂這個道理,但是他現在上哪兒去找現代化的大醫院呢?
這些人見何若龍當真是病,而且在小鹿這裡,也的確是受到了很好的照顧,也就無話可說,只能是告辭離去。出了何若龍的房門往外走,他們就見這宅子很明顯的分成了前後兩部分,前方有正院有跨院,格局規規矩矩的,是個見人的地方。而後方的房屋和花園子緊鄰了,明顯是女眷的居所。想起何若龍先前和鹿師長之間的恩怨情仇,這些人就暗暗的嘆息,想何若龍這是被小鹿給當成少奶奶養起來了。何若龍都瘦成那樣了,鹿師長還肯留著他,可見這二人真不是鬧著玩,他們之間的關係好壞,也不是旁人可以置喙的了。
他們前腳一走,小鹿後腳進來了,手裡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藥湯子。沉著臉走到床前,他用小銀勺攪了攪藥湯子,又舀起一小勺自己嚐了嚐。
何若龍疲憊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彷彿是又無可奈何又不耐煩似的,輕聲說了一句:“不要亂嚐了,仔細藥死你!”
小鹿不言語,自顧自的咂了咂嘴,然後說道:“今天這個還行,不苦,有點兒酸。”
然後把碗向何若龍一遞,他直通通的命令道:“喝!”
何若龍冷漠的一搖頭——他不是盲目的拒絕藥物,他只是知道這藥喝了也白喝,白白的苦了自己的嘴。
小鹿聽了這話,端起碗自己喝了一大口,隨即抓住何若龍的頭髮迫使他仰起頭,俯身一口堵住了他的嘴唇。強行將藥湯渡進了他的口中,小鹿抬頭又喝一口,低下頭再去嘴對嘴的喂。
碗不大,藥湯子不過是三大口的量。喂完第三口之後,小鹿沒有立即抬頭,而是等著何若龍真把藥湯子嚥下去了,才緩緩的直起了身。
何若龍輕輕的咳嗽了一聲,同時就感覺眼前發花,視野也有些變形。閉著眼睛喘了口氣,他低聲冷笑:“不怕我真是癆病,傳給了你?”
小鹿轉身把瓷碗放到了窗臺上,然後端起一杯熱茶走回了床邊。喝了一口熱茶漱了漱,他緊接著低下頭,把這口混著酸澀藥味的熱茶也渡進了何若龍口中。
何若龍吃藥吃厭倦了,最近總是偷著把藥倒掉,所以小鹿只要在家,就必定這樣嘴對嘴的逼他服藥。何若龍都消瘦成一副青筋暴露的骨頭架子了,可他還覺得對方身上有油可揩。
對待何若龍,他已經看不出了美醜。因為第一次見他時他是美的,小鹿就永遠看他美,醜了也美。
☆、第一百四十八章
西河子前線已經是安安穩穩的頂住了,後方兵工廠也是日夜連軸轉,忙得熱火朝天。小鹿有了一點餘力,開始主動向四面八方出擊,企圖擴大自己的地盤。
他每走一步都很謹慎,在最得意的時候也不忘形。東河子一帶緊挨著綏遠山西和河北,是個複雜地方,大小軍頭各有各的勢力範圍,表面上都打著程廷禮的大旗,其實全撥著私人算盤,並非程氏的親信嫡系。
小鹿不敢樹敵太多,試試探探的,他先挑軟柿子捏,而且不捏則已,一捏就捏了個狠的,要讓獵物措手不及。果然,如他所願,不出一個禮拜的工夫,他打下了一座小縣城,縣城裡本來駐紮著一個團的人馬,硬是被他攆跑了。周遭軍頭見了,全都有些緊張,有的磨刀霍霍開始備戰,有的則是向他丟擲了橄欖枝,因為現在他明顯是正處在向上升的勢頭,又是個連程廷禮都敢反的愣頭青,對待這樣的人物,能不招惹,自然還是不招惹為好。
小鹿知道旁人的心思,也儘可能客觀的掂量了自己的實力。末了他按捺住自己那一片大殺四方的野心,先把那個小縣城踏踏實實的佔住了。
如此一來,他手裡有了三個縣的地盤,外加一家很正規的大兵工廠。兵工廠乃是軍餉的主要來源,若是數目不足了,趙將軍那邊也會多少撥過來些許應急。所以拼拼湊湊的經營起來,小鹿這隊伍有糧有錢,倒是真能養得住兵。
程廷禮的軍隊不打他,他便按兵不動;程軍一旦在西河子開了火,他計程車兵會立刻架起大炮轟回去,頗有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的勁頭。雙方你一拳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