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初也沒打算說出來。因為他的心裡有著這樣那樣的擔心,他生怕萬一張啟霖知道了真相,會想把付朋子帶走。對於張啟霖來說,付朋子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私生子,他的存在或許還會傷害張啟霖的名聲;可對於付盛昱來說,失去付朋子將是絕對無法承受的折磨。
第一次知道付朋子的存在時,朱嘉苑一邊對他說,一邊揚起勝利的笑容,那一刻付盛昱是嫉妒的,他發瘋一樣地嫉妒朱嘉苑和那個還未顯出形的小胎兒。朱嘉苑算計得真好,早就看上了張啟霖,卻不動聲色,知道張啟霖性子冷,她就透過和付盛昱打交道來靠近張啟霖。甚至,連運氣都站在她這一邊,不過是一次酒後的放縱,就讓付盛昱徹底失去堅持的立場和理由。
可是無論如何,孩子是無辜的,正因為自己不能為張啟霖生兒育女,所以他才覺得,帶著張啟霖血脈的每一個孩子都彌足珍貴。事已至此,付盛昱還能怎麼樣呢?於是他去說服張啟霖,同時也說服自己:“你既然出了軌,還讓人家有了孩子,要是還不肯負責任,就太不像男人了。”他看著張啟霖眼裡的光一點點暗下去,心也像是被凍結的冰,又冷又硬,好像隨時都會裂成幾塊。
只可惜朱嘉苑也沒有想到,張啟霖和付盛昱雖然分手了,卻並沒有和她在一起。他乾淨利落地離開了這片土地,直接飛到遙遠的國外,讓她打好的算盤都落了空。
勸得了別人勸不了自己,在經歷幾天幾夜的失眠之後,付盛昱還是沒能放得下。他衝到學校附近的私人診所,攔下即將上手術檯做流產手術的朱嘉苑,跪著求她保住這個張啟霖的孩子。從此,付盛昱的命運就真正和這個小東西緊緊連在了一起。他拿出所有的存款,在外面同時兼好幾份工,好吃好喝地供朱嘉苑養胎,在她把孩子生下來以後,他又厚著臉皮問了父母要了二十萬的積蓄,讓朱嘉苑順利地出了國。而他自己,卻身無分文地抱著一個哇哇直哭的孩子,敲開家裡的門。
即使是對父母,付盛昱還是宣稱付朋子是自己的親生兒子。他猜二老八成看出了什麼,畢竟單論相貌,付朋子就幾乎沒一處像自己的,比自己漂亮多了。但無論如何,母親還是表現出對付朋子的由衷寵愛,而父親雖然言語極少,但也不曾給過付朋子難看的臉色。
付朋子一天天長大,也和付盛昱越來越親密,親密得付盛昱都快忘了兩人並沒有血緣關係的事實,他真心感激上蒼,付朋子是那麼乖巧懂事,他也有了能餬口的工作和過得下去的生活,可是為什麼每當他的生活開始步入平穩安寧,就會有人跳出來攪亂一切呢?
回憶往事總讓人有種血淋淋的痛感,每一件事情都是活生生的證明,證明付盛昱的日子過得有多苦。他半歪在沙發上,覺得渾身乏力,他逼迫自己別再想哪些過往,把注意力都集中到以後吧,朱嘉苑這女人可不好對付!
付盛昱腦中突然一閃,想起在外面玩的付朋子,想起朱嘉苑曾經綁架付朋子來威脅自己的事情,心裡頓時一凜,壞了,難保她不會把付朋子直接帶走。想到這裡,付盛昱連鑰匙都來不及拿,敞開著大門跑了出去。
先到吉阿婆家去問,吉阿婆的媳婦說幾個小朋友們早就走了,付盛昱又找遍了付朋子平日裡經常玩的幾個地方,都沒見到小孩的身影,心裡急得直冒火,他拼命安慰自己要冷靜,還是忍不住去想那最壞的結果。在鎮上搜了一圈,身上早已變得髒兮兮的,不知蹭了哪裡的灰,汗水和灰塵都混在了一起,儘管如此,付盛昱還是沒找到付朋子,到最後他實在是走投無路,只能跑到趙大叔家去請他幫忙。
“你怎麼了?”趙大嬸開啟門,見沾了一身灰的付盛昱站在門口,臉上紅紅的,頭髮都溼了,忙把他請進來。付盛昱來不及打招呼,開口就問趙大叔在哪裡,趙大嬸見他急躁得很,便扯開嗓子往後院喊了兩聲,沒過一會兒,趙大叔剽悍的身影就出現了。
“大哥,我有事求你幫忙!”付盛昱剛想開口,視線卻不自覺地被後面奔過來的一個小身影吸住,隨後大腿被一把抱住,自己找了好久的小人笑嘻嘻地叫“爸爸”,喉頭被失而復得的巨大喜悅堵住,這熟悉的聲音讓他瞬間紅了眼圈。
聽到付盛昱以為付朋子丟了,趙大叔禁不住哈哈大笑了幾聲,對付盛昱說:“小付啊,你多心了,我在路上碰到朋朋,他說要看那幾只的貓狗,就帶他過來玩了。”
付盛昱看著旁邊吃吃地笑著的付朋子,真想在他頭上敲一個麻栗子,害自己這樣擔心,還出了糗。想想又捨不得,最後還是被付朋子拖著一起看小貓去了。趙大嬸燒了一桌菜,熱情地留兩人吃晚飯,付盛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