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箱子的底部,狠狠的剜住,久久不發一言。涼薄的空氣如同此時小野臉上涼薄的表情,他們的目光執拗的相互僵持著,沒有一絲動靜。
“你走吧,我沒有看見任何人,剛才的對話也不曾發生,你仍是你的袁朗,我卻已經不是小野了。”他說。
袁朗愣了一下,但是他沒有來得及說出什麼,小野已經迅速的朝樓上走去了,彷彿真的什麼都沒有看見過一樣。他已經不是小野了,袁朗心裡回想他剛才說的那句話,突然發現小野這幾年似乎瘦了許多,樓梯口的陰影幾乎能將他完全籠罩住。
他閉了下眼睛,掉轉頭,下樓。
符言離實在差不多傍晚的時候回來的,鑰匙插入鎖孔,他詫異的發現門竟然沒有鎖,推門而入,客廳裡袁朗吃著零食看著電視,右手按著遙控器頻繁的調臺,電視螢幕的光在他的臉上一下一下地閃爍。
“回來啦。”他問。
符言離換鞋:“你怎麼沒去上班?”
袁朗在沙發上斜著躺下來,聲音平平:“我辭職了。”
符言離把皮鞋放進鞋櫃的動作停了一下,他沒說什麼,站起來把襯衫的袖子挽了上去,笑道:“那好呀,以後就清閒了,今晚我做飯慶祝一下。”
沒有回答,過了會兒,袁朗把嘴裡的薩其馬嚥了下去,問:“你才從香港回來,不累麼?”
“不累,在飛機上打了一個盹,”說完他衝袁朗招手,“你過來幫我一下,幫我把圍裙繫上。”
袁朗從沙發上坐起身,走過來幫他把圍裙繫上,順便開啟冰箱看了一眼:“家裡好像沒幾個菜了,這個豆芽和豆腐果做個湯吧,那個牛肉罐頭什麼時候買的,開啟來熱熱吃了吧。”
“沒問題,你放心今晚我絕對能給你做一桌子菜出來……”
兩個人在廚房裡熱火朝天的忙活起來,符言離炒菜的時候,袁朗在一旁幫著切菜或洗菜,符言離忘了開啟抽油煙機,廚房裡烏煙瘴氣的時候,袁朗一邊咳嗽一邊在霧氣裡找抽油煙機的開關,盛菜的時候袁朗想偷吃一塊肉,被符言離打了屁股。
其實他們很享受現在兩人這樣的相處模式,好像有一種叫做“親情”的關係在慢慢融合進來,家的感覺漸漸的生動立體起來。袁朗看著符言離從廚房端菜出去,突然冒出一個念頭出來,叫他的心猛地一跳:
如若能這麼跟他過上一輩子,也就知足了。
念頭剛剛竄出來,符言離回頭來端第二個菜,正好看見袁朗拿著盛飯的勺子發呆,便問了句:“怎麼了?”
袁朗一驚,回過神來,手往前一伸,食指關節碰到了電飯煲的邊緣,被燙了一下。
被燙的那一塊迅速的變紅、發脹,他放下飯勺,把手指放到涼水下去衝,搖搖頭:“沒什麼,就是發了個呆。”
關掉水龍頭的時候,符言離把他的手指拿過來仔細的看了看,又吹了吹,甜膩肉麻的樣子叫袁朗的臉不自然的泛紅。外邊的天已經黑了,餐桌上已經碼了一桌的菜,正冒著熱氣,整個桌上只有米飯完完全全是袁朗一個人做的,好在米粒渾圓,色如珍貝,清香四溢,很是成功。
符言離找出一瓶紅酒和兩個高腳杯,往二人的杯中各倒了一點。
“開飯吧。”他說。
袁朗在飯桌前坐下,剛剛拿起筷子,他的手機就響了。
不知為何,他的心倏地一沉,緊張感鋪天蓋地而來,竟剎那間有一口氣喘不上來的感覺。
“先去接電話吧。”符言離提醒他。
袁朗緩緩從桌上站起來,走到茶几那裡拿起自己的手機,按下通話鍵,放在耳邊:“喂……”
大概聽了不到一分鐘,袁朗的手從耳邊垂落,他神情恍惚,三十秒之後,才反應過來似的,衝出門外。
符言離站起來,可是已經來不及了,門被用力的,“砰”一聲關上。
其間袁朗甚至沒有看他一眼。
符言離慢慢退回到桌邊,單手扶著桌邊,看著滿桌的飯菜,拿起屬於自己的那杯紅酒,看著酒在燈光下醇厚的顏色,淺淺的飲了一口。
有點苦澀的味道。
小艾出事了。
袁朗從口袋裡掏出手機,回撥過去。
“在哪裡!告訴我在哪裡!告訴我!”
電話那頭報出了一個地址,袁朗沒有再多說一個字,便按下了結束通話鍵。他在夜晚的街道上跑著,撞開一個又一個行人,招來無數罵聲,冬夜的冷風凌冽的割著他的肌膚,可是他什麼都聽不到什麼都感覺不到。他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