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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這裡等等再走。這些軍警雖說是來走過場的,咱們好歹也要配合一下。”說著,秦曉抽出一方大帕子,緊緊勒住黎耀祖右小臂的傷處。
“你怎麼知道我右臂中槍?”黎耀祖一驚,左手便伸進了懷裡。
秦曉佯裝沒看到他掏槍的動作,微笑著說:“你剛才是左手舉槍指著我,而且你一進巷子,我就聞到你身上的血腥味。”
黯淡的月光下,秦曉微笑著輕輕勾起的嘴角,睫毛半掩的如水雙眸,竟是異常的清晰、熟悉。黎耀祖有些失神了,伸進懷裡的左手緩緩地垂下,低低地一句“小石頭”脫口而出……
彷彿又回到了小時候,他趴在下人房的窗臺上探著頭往裡看著,試探性地輕喚:“小石頭――”聲音是刻意壓低的,帶著些許孩子間享有共同秘密的快樂。還有半句話是要等到那個傢伙答應一聲,他才會說出來。“出來玩罷!”帶著點興奮,又帶著點乞求。
秦曉聽到“小石頭”三個字,愣住了,凝神注視著黎耀祖,遲疑地問:“你是……”
“我沒有認錯人!”黎耀祖肯定地說,有些激動也有些得意,“你變了很多,但笑起來的樣子沒有變,我能認出來。”
“你是――少爺?”秦曉仍不是很確定,眼前這個容貌硬朗的黎耀祖和他模糊印象中那個臉蛋雪白的小少爺相差太多。他不禁搖頭:“我真的認不出你了。”
“我第一次認出你、問你是不是姓石的時候,你為什麼不肯認?”黎耀祖伸出左手扭住他一隻腕子,有些怨恨地用力,帶著少爺的霸道。
在他們曾經是少爺和下人時,小石頭就從來沒有畏懼過對少爺的反抗,現在,即便是少爺變成了黎耀祖,小石頭變成了秦曉,也不會例外。秦曉甩脫黎耀祖的束縛,反手扭住他的左腕,不服氣地說:“誰說小石頭一定姓石?我那時候只有名字根本沒有姓氏。”
黎耀祖早已不是兒時那個略有些瘦弱的小少爺,他此時若想反制住秦曉可說是輕而易舉,但他任秦曉把他的腕子捏得生疼,卻顧自輕聲地笑起來:“真是滑稽,這麼多年,我竟然一直認定小石頭應該姓石。”
秦曉也笑了,鬆開了手。這個少爺,怎麼有時候頭腦簡單得像個小孩子?
“那你怎麼又姓秦了?”兩個人背靠在同一側牆上,看著對面兩個並排的黑影,彷彿看著兒時的自己。
“十二歲那年,丁叔帶我去花市,我們走散了,我怎麼也找不到回去的路。”秦曉眯起了眼睛,似乎回到了當年熱鬧的花市,無助的少年,跌撞的腳步,擁擠的人群,還有一位白髮老人……“後來,一位姓秦的老先生帶我回家,把我撫養到十七歲。”
兩個人沉默了。大馬路上的軍警正在撤離,靜默又慢慢地潛行到夜色裡。
“就是在那一年,你離開秦老爺子,做了鄧墨雲的機要秘書。”
黎耀祖偏過頭悄悄審視秦曉。從側面看,秦曉臉部的輪廓很清晰,卻看不出表情。終於,他還是問出來了:“你和鄧墨雲,真的像他們說的那樣?”
秦曉轉身看了看巷口,說:“好了!軍警已經撤了。你快去治療槍傷吧。”
“小石頭!”沒有聽到秦曉的回答,黎耀祖有些急惱。
秦曉徑自往巷口走去,清冷的聲音拋在身後:“我是秦曉,不再是馬路上任人踢來踢去、無家可歸的小石頭!”
黎耀祖目送著秦曉的背影,他意識到,那個在花市走失的小石頭,可能再也找不回來了。右臂的槍傷,直到這時才感覺到疼,疼得鑽心。
秦曉在小巷間匆匆地走著,他的車停在較遠的一條街上,為的是避免被認出來。汽車行駛到大西路路口,鄧公館的一隅已隱約可見。
黑沉沉的街角,懷抱香菸匣的孩子靠著牆似乎是盹住了,汽車停在他身邊時,他倏地睜開眼,夢囈般念道:“香菸要吧?”
秦曉匆匆在一張紙頭上寫了幾個字,夾在一張鈔票裡遞給那個孩子:“哈德門。”
小煙販把一盒香菸放在秦曉的手裡,接過那張鈔票,疊了一下,謹慎地放進煙匣最底層的暗格裡,對著秦曉粲然一笑,轉身消失在夜幕裡。
秦曉走進自己的房間時,鄧墨雲正坐在沙發上自斟自飲。看到秦曉,他放下酒杯迎上來問:“情況怎麼樣?”
“老黎的人先中了一槍,不過還是得手了。”
“當初老黎敢立下軍令狀,看來他手下的人當真不容小覷。”鄧墨雲斟了一杯酒遞給秦曉,“能看清動手的人是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