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罵道:“你這個白眼狼,枉費我一片好心!”
蘇梓然果斷白了他一眼,說:“你來幹什麼?”
蘇遠鋒一屁股坐在床上,滿臉委屈地揉了揉腳踝,“當然是來叫你起床啊!不然能幹什麼?調戲非禮你?得了吧,你還當自己是黃花大閨女?”
蘇梓然滿臉黑線,作勢要踹,這次蘇遠鋒學聰明瞭,跟頭一番,溜煙跑了,出房門時還不忘叮囑道:“別又睡著了,收拾下該出門了,導演說八點集合。”
蘇梓然僵硬地看了看牆上的吊鐘:六點十五分。大嘆一口氣,慢悠悠地從被窩裡爬出來。
到了片場,王嘉導演看見蘇梓然時眼睛大亮,像遇到救星般半跑半走地把蘇梓然迎到屋內坐下,堆著滿臉的笑容為他扇風擦汗送水,又問:身體怎麼樣了?沒什麼不適吧?你要過來應該通知我一聲的,你爸爸沒反對你現在來拍戲吧?什麼時候可以開始演?
突然受此待遇,蘇梓然只覺渾身不自在,一邊笑臉相迎地一直道:導演,別跟我客氣。你坐你坐,這裡你是老大,我們都是小的。你這樣捧著我不是折我壽麼!?一邊哀嘆嚴顏究竟用了什麼方法,把一向嚴肅的王嘉逼到這種地步,真是天生一隻禍害人間的妖孽啊!
不一會兒,嚴顏也到場了,滿心歡喜地正想和蘇梓然搭幾句話,就被導演拉著語重心長道:“嚴顏啊,蘇梓然傷病初愈,不宜操勞,今天就先演蘇遠鋒和他那段戲吧,暫時沒你什麼事兒,你就先休息吧,想要回家也成。”
都說到這地步上了,料想嚴顏會生著悶氣踩著高跟鞋離開,可妖精果然是妖精啊,一般的修為怎抵得過她常年修行。她絲毫不為所動,仍然笑得花枝亂顫,“沒事兒,我留在這看看,順便向梓然學習學習演技。”說著就自個兒找了個椅子坐下,大有你打我我也不走,我就賴在這裡的架勢。
蘇梓然嘴角抽搐,視線與蘇遠鋒相對,默默道:你這幾天是怎麼過來的?
蘇遠鋒流著寬麵條眼淚,熬唄!
蘇梓然和蘇遠鋒聯手出演的第一個場景是:哥哥林霄情場失戀,職場失意,正值人生一大低谷,心灰意冷地窩在小酒吧借酒消愁。喝得爛醉如泥時遇到街邊小混混想借點錢,林霄不肯,雙方三句不和打了起來,說是打,其實是林霄單方面捱揍。林霄被揍得七暈八素,覺得自己這悲慘的人生終於可以結束時,被弟弟林羽救了下來,帶回了家。
這段場景很短,但需要表現的東西卻很多,人生低谷時的絕望,對炎涼世態的無可奈何,但即使這樣,仍要捍衛自己財產安全的小市民形象……能夠演出淒涼悲愴的感覺其實不難,真正難的在於能透過自身的演繹感染到每一個觀眾,讓他們為之心疼惋惜,讓他們能在弟弟出現時為哥哥林霄捏一把汗。
這裡的戲份主要還是集中在蘇遠鋒身上,蘇梓然就坐在旁邊看劇本背臺詞。從拿到劇本到開始演出,蘇梓然完完整整地只看過三遍,零零碎碎地翻過幾次,就基本沒再碰過。不是說他自大,只是最近的事情太多,讓他完全無暇顧及電影這事。
所幸這場戲自己的戲份不多,臺詞也少,要現場揣測角色心境特徵不算太難。他一直低頭在劇本上做標記,該怎麼演才能演出味道,分門別類地列了好幾條演法。同時也不忘抬頭看看蘇遠鋒的演戲風格,分析比較,試圖尋找能夠讓自己和他的風格相輔相成的戲路。
起初,蘇梓然以為蘇遠鋒接這部戲純粹只是一時衝動,無聊地想證明下自己還是有實力的。但真正看他演起來,蘇梓然知道蘇遠鋒在這部戲上一定花費了大量的精力,他是真的想把它演好,所以即便過程有多麼曲折,他也不肯放棄。
顏色各異地燈光投射到酒吧的舞臺中心,身材火辣的小姐們拉著鋼管跳著撩人舞蹈,周圍的人群氣勢高昂,因為舞娘的下蹲摸臀,抱鋼旋轉以及相互貼身熱舞而大聲叫好,不斷吆喝著再來一個。甚至有膽大的人直接上臺做竿,惹得人群又是一陣騷動。
主要燈光都集中在了上面,酒吧的角落就顯得昏暗無光,完全被煙霧包裹。由蘇遠鋒飾演的林霄一人坐在桌邊,面色緋紅,眼眶溼潤,映著忽明忽暗地光線,更顯幾分落寞。不同於很多電影,主角借酒消愁要不是放開大喝,就是滿臉苦楚小書生樣,喝一口吟一句傷心情話。
蘇遠鋒就是靜靜地坐在那裡,手裡握著半杯酒,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樣子像是在品酒,若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他已經醉了。而此處他又巧妙地利用了周圍的道具,桌上東倒西歪的全是空酒瓶,不慎灑落的酒水浸溼了他的衣袖,他卻全然無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