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裡的人卻不想動,彷彿知道他想問什麼,擁他的手更緊,重複道:“給我時間。”
於是,王家瑞不再問了,只緊緊地抱著他。
從前囂張到無所顧忌的人,在對方一而再的逃退中,也學會什麼叫“進退有度”。是或不是
,都沒有太大差別。本來,只要對方肯邁出一步,他就有力氣走完剩下的九十九步。最後,一定能夠並肩。
過了片刻,突然又想起一個問題,不放心地開口:“那你還走不走?”
林白羽搖頭,我不知道。
王家瑞一怔,但是沒有放手,好不容易才抓住,怎麼可能放。低頭湊上他的鼻尖,“想走的時候告訴我,我會抓住你。”
就像是要求幹壞事前先打報告一樣,白痴才會答應,林白羽卻紅著眼圈重重點了頭。
王家瑞滿意地笑,一雙漆黑眼眸裡藏的都是堅定,“別怕,我會等你,等你——”伸手按上林白羽的胸口,“等你把它交給我。”
“不過,你不能讓我等太久”,復又拉著林白羽的手按上自己胸膛,“因為這裡早就交給你了,不把你的給我,我死了你可別哭。”
調笑的話,要命的誠摯。
在王家瑞的暗示下,林白羽那顆血肉模糊的心臟像是真的被換上一顆鮮活。不痛了。
吸了吸鼻子,“嗯。”
怕,當然還會怕。一想到預測出的“世界末日”,就怕到想遠遠逃開,偏離這條軌道,更遑論如果真的有那一刻會怎樣,要如何承受。但還是試探的踏上,也許沒有?也許不會?這些通通都不是理由。只是因為,現在就已經無法承受,看到面前的人失望,難過,痛苦,那是比強逼自己離開更難以承受的事,他不捨得。
不捨得,那就試一次。結果會怎樣,他不敢想,現在,也不想想。
“好。走,跟我去洗洗”,得到肯定答覆的王家瑞,終於開懷,拉著人往浴室走。
淚跡加血跡,確實有些髒,林白羽也就跟上。
王家瑞輕輕柔柔地給他擦手的時候,有些惡聲氣地講:“以後不準弄傷自己了!”林白羽沒說話,手擦乾,毛巾也報廢了,換了一條,王家瑞要給繼續他擦臉,林白羽頭一扭,“我自己洗。”太彆扭了。
“別廢話!手沾水不疼啊!有本事別弄傷,算你今晚澡洗過了,不然,哼哼……”補充滿力量的王家瑞,終於又囂張回來。
林白羽本來想說,這根本就不算傷。但是某人後面那節沒講完的“威脅”,讓他的不甘心全嚥了下去。
與強硬地語氣不同,王家瑞的動作十分輕柔,敷上林白羽微腫的眼睛,嘆氣地講:“以後也不許哭了。”
林白羽哭一次,他跟著心碎一次。
接著又突然想到什麼,噙起嘴角笑,“不過要是被我……那個的……不算。”
看林白羽疑惑的抬眼看他,王家瑞笑著也沒多說,現在,大概還不可以。
嘴角也擦洗乾淨,王家瑞滿意地看著林白羽,林白羽被盯得一陣不自在,“我先出去了。”
剛轉身就被王家瑞拉回,還沒反應過來,唇就被銜住,“嘴張開,小羽……”呢喃在唇邊的“命令”聲,很容易的就讓人屈服,乖乖聽話張開嘴讓對方進來,很快,舌肉就交纏在一起。只是,這一次,嘗下得卻沒有那般苦澀。
箍著人,一遍又一遍的親吻,林白羽嘴巴都快酸掉,結果王家瑞還理直氣壯地道:“怪誰!兩年多都沒咬你了!我要全補回來!”
“你不要洗澡了!”
“也好!洗完再來繼續……”
“你……你洗你的,我去睡覺了。”
“哎——別走,再咬一口……”
最後,林白羽好不容易才從浴室裡“逃”出來,“逃”出來後,走回臥室,撿起掉下的書,剛剛的一場暴風雨好像已經不存在。
躺倒在床上,深呼吸,按上胸口,感受到裡面的一顆鮮活在跳動,閉著眼想,其實,心甘情願。被擁抱,被親吻,被交付,被換心,全都,心甘情願。
王家瑞大概只是和水打了個招呼,很快就洗完出來。於是林白羽看著抱著被子進來的他,一臉詫異,一是他的速度,二是對他的意圖。
看著“一臉戒備”的林白羽,王家瑞笑得很得瑟,將自己和被子都往床上一扔,壓住人,“來,我們繼續。”
“不要,你出去。”
“不是吧……還讓我睡沙發?”
“你走開……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