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其他的,我猜我的表情一定僵硬到了極點:“啊……好……走去哪?對不起,我……”
“一起買年貨。你說的。”司暮伸出手敲了敲我的頭頂,露出少有的笑容,“很久以前就說過了,你昨天也說要一起去。”這在兩個男人之間還不算是最親密的動作,但是我渾身都因此僵硬起來,臉一下子就漲紅了。
哦該死的!!我昨天到底是做了什麼!懷著做烈士的心情,我艱難地對他笑了笑。
還好胡嫂救我於危難之中,我和司暮加上胡嫂小艾一起逛起了市場……聽起來就不是愉快的行程。小艾依舊是活潑並且懂事乖巧的模樣,沒有像同齡孩子那樣吵吵嚷嚷著要買什麼。
年貨都是那些臘肉香腸,胡嫂說她自己有灌香腸,到時候分我們一點。我對她實在是感激不盡,話自然就多了起來,聊著聊著就無視了司暮和小艾。結果聊完一回頭,兩人都不見了蹤影。
市場的人很多,我拉著胡嫂艱難地在人之間的縫隙中穿行,終於在某個小攤子前面找到了這兩個失蹤人口。說實話花鳥魚市場對小孩子的吸引力還是挺大的,不論是花花綠綠的禽類亦或者是幾隻毛茸茸的兔子,都是小女孩最喜歡看的。
但我眼前的這位並不是普通的小女孩,她沒有停在形形色色的動物攤位前,而是痴痴地盯著某盆植物。那盆植物的花盆比小艾的腦袋還要大,黑色的土壤裡冒出幾株細嫩的幼苗。看攤子的男人孜孜不倦地向小艾推銷:“這是向日葵,會開花的,是很漂亮的金色花朵。小妹妹要不要買呀?”
司暮掏出錢想買下這盆花,小艾卻堅持地推辭著:“不行,媽媽說過不能要別人的錢。”五歲的女孩子懂事得讓人心驚。
看見胡嫂和我趕過來,司暮揚了揚手道:“胡嫂,我買下這個給小艾做禮物。”
胡嫂也沒有過多矯情地推辭,一盆花也不是很貴,就摸了摸小艾的頭:“那快點謝謝哥哥。”小艾對於胡嫂母女之間的正常互動似乎非常排斥,也非常畏懼,不過仍舊乖乖對司暮道:“謝謝哥哥。”
隨後的行程小艾一直都抱著那盆向日葵幼苗,磕磕絆絆地跟在我們身後。我很訝異胡嫂並沒有想搭把手結果花盆的意思,這搞得我也不好意思請纓去幫小艾拿花盆了。人家媽媽都沒動,我動那就是別有所圖了。
我問小艾為什麼這麼喜歡這盆花,還非要抱著。小艾對我笑道:“因為……我一直沒有見過爸爸呀,在我很小的時候,只記得爸爸走之前留下來了一盆向日葵。對於我來說,向日葵就是我爸爸。”她的笑容分外僵硬,眼睛裡似乎沒有焦點,不知道在看向哪個方向。
小艾的爸爸常年在外打工,已經六年多沒有回來了。想到這裡我對小艾多了幾分憐惜。
司暮好像又迴歸了冰冷沉默的樣子,我也不敢去問他,連搭話都不敢。為了消除尷尬的氣氛我一路上都在沒事找事沒話找話,說起來也挺不好意思,都是我在故意迴避他。
回到家的我累得直接倒在沙發上,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腦袋沉得要命,宿醉帶來的疼痛還沒有遠離我。但我的思維很清晰,滿腦子都是司暮的身影,一直沒有辦法陷入睡眠。
“哐——!”我的隔壁好像傳來什麼東西碎裂的聲音,讓我一下子從沙發上彈了起來。前面應該有提到過,我家隔壁的404是胡嫂的家。我心中一驚,條件反射地將耳朵貼在牆上。我感覺現在的我就像個變態偷聽狂。不過這個姿勢的效果也挺不錯,我聽見牆那頭傳來隱隱約約的罵聲,聽語氣好像罵的人非常憤怒。胡嫂今天怎麼大動肝火啊,不會為一盆花來小氣吧?如果不是為了花,那又是什麼?
碎裂聲和罵聲過後隔壁又陷入了死寂之中,我心中有點不妙的預感,但是別人家的事我又怎麼好管?於是我選擇當做沒聽到。可是如果三天後的我穿越到現在一定會大罵現在的我,因為我實在是錯過了最關鍵的東西。可惜這個時候,我還是立足於現在,無法預見未來,在沙發上翻了個身就睡了過去。
養花(二)
“這次也麻煩你了。”胡嫂的笑容依舊,倒是不知道為什麼,小艾表現得怯生生的樣子,我好像還是第一次看見她露出這樣害怕的表情。我看見她仍舊寶貝地抱著那盆花,打死都不鬆手,小心翼翼的。
我臉上掛著一副招牌的微笑,心裡卻長嘆一聲上次這小妮子裝哭把我折騰死了。但我能說嗎?我有點不自然地摸了摸小艾的頭頂,對胡嫂道:“放心吧,胡嫂你這個月夜班多,慢慢忙,況且我也不介意。小艾也……呃,很大方。”胡嫂的表情有一瞬間變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