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習生們如何去當一名藝人的,但是這樣的工作顯然不適合硃砂。他自己走的路子原本就很特殊,外界說的也沒錯,他的運氣的確是相當好的,這樣的運氣本身就無法複製,所以他的經驗也無法被複制。
但作為演員,敬業的方式都是大同小異的。
硃砂抱著一摞同樣的劇本節選走進教室。他把東西放在講桌上,對著環繞教室一圈站著來上課的學生說:“我叫硃砂,從今天起,作為編外教導老師與大家共同學習。請多關照。”
“我叫硃砂,從今天起,作為編外教導老師與大家共同學習。請多關照。”
林漠就站在臺下,看著那個人轉身拿起粉筆在黑板上寫下“硃砂”兩個字。非常非常漂亮的字,稜骨錚錚又如行雲流水,是在剛硬與柔軟之間恰到好處的那一分上。林漠的目光從黑板上的那兩個字上移到那個人臉上。
他很平靜,他身上有著令人舒服的氣質,彷彿能夠安撫人心底最難以祛除的浮躁與暴虐,又有著令人難以把握的似有若無的飄渺。
後來,林漠自己常常想,自己究竟是在什麼時候把心遺落在那個男人身上的。是在一個人的放映室裡看著熒幕上的他微笑的時候?是在看著那個人站在講臺上,清風一般說他教硃砂的時候?還是在看著發下來的作業本上那漂亮的字跡,認真的評語的時候?抑或,是他站在自己的面前,認真地說“你要不要來演我的電影”的時候?
情之一事,不知何始,不知何終,不知何因,不知何果。
林漠想,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劫。
從娛樂圈裡響起硃砂這個名字的時候,從他進入SEG的時候,從硃砂來練習生大樓當教導老師的時候,從他一個人在寂靜的放映室裡看那個人的微笑輕愁的時候……
有個詞,叫做——
冥冥註定。
冥冥註定,他遇到他,他愛上他,他得不到他。
硃砂對他說:“我知道能出演電影對於練習生而言是難得的機會,但是,你要知道,這部電影可能是我的任性之作,我會擔當導演一職,我之前沒有導演過任何作品,所以我無法給任何一個演員任何保證。最重要的,這部電影的題材很敏感。”
題材的確敏感,是關於同性戀的。
出演這樣的作品很有可能一舉成名,但也很有可能一步走錯永墮深淵。這樣的問題由不得人不慎重,尤其是他這樣謹慎的人。可是他卻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他“在考慮考慮”的建議,直接說:“我答應。”
“我答應。”Yes;I do。
簡直就像是婚禮上的誓言。
但畢竟不是。
他知道。硃砂脖子裡那根長長的鉑金鍊子下面墜著的是一枚戒指,跟SEG的國王虞顏手上的那枚,是同一款。
他是在某個午休時間,在硃砂的辦公室裡看到的。那時的他似乎太累了,就把三把椅子並在一起蜷縮在上面睡了,脖子裡那個細長的鏈子墜出了襯衣外,在從椅子下面的陽光中靜靜地懸著。
他靜靜地走到他的面前,蹲下,看著戒指內側刻著的名字縮寫,絕望地在那個人嘴角落下一吻,然後落荒而逃。
當他毫不猶豫地答應他要出演他的電影的時候,他想起了他電影裡的一句臺詞——“自虐莫過於暗戀,最苦莫過於你愛他(她),而他(她)不愛你。”
瞧,短短的時間,他已經把他電影裡的臺詞都記住了。
可是,當他看到這個人露出有點兒無奈卻不掩飾愉快的笑容的時候,他又覺得,自己這樣做是值得的。
自虐……就自虐罷。
☆、意外
硃砂執導的電影終於要開拍了。
這是一個天大的好訊息,因為這表示,硃砂要結束在SEG的編外教導老師的生活了。
虞顏在硃砂當老師期間一直很哀怨。明明教導老師根本就沒有那麼忙,編外的就更輕鬆了,可是偏偏硃砂卻認真得不得了,備課看作業什麼的,常常一直忙到很晚,別說虞顏的福利了,就連硃砂自己的休息都保證不了。
如今硃砂結束他的教師生涯,虞顏簡直要撒花慶祝了。
確定了他的毛毛今天晚上回家的時間,虞顏很早就開始準備了。房間已經仔細地打掃過了,沙發下面、床頭、還有他的口袋裡,都已經準備好了KY,浴缸裡放好了精油和花瓣,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辛夷一回家就感覺到了氣氛的微妙,再看看燈光和晚餐,怎麼都覺得別有用心。
而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