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愷,等你什麼時候原諒我了,就讓我去見你好嗎?這次我不會再讓你失望了,我保證。」
想通了許多事情,冷夜臉上是從不曾有過的放鬆表情。
深深凝望著眼前的墓碑,低下頭,他溫柔的印下一吻。
「我有好多話想跟你說,不要跑遠了,少愷,等我去接你。」
冷夜不知就這樣又跪了幾天,直到最後,在他體力終於不支欲倒地前,朦朧中隱隱看到有個人影朝自己走近……
「你遲到了,夜。」
看著離自己愈來愈近,最後就停在面前伸手可及的人,冷夜怔愣了好一會兒,還用力眨了眨眼,但他仍無法確定面前的人究竟是真是夢。
想伸出手抓住他,卻又怕只是夢境一場。
又或者,他終於肯原諒自己,所以自己才能見到他?冷夜淡淡的笑了。
兩人心中似乎都堆砌了千言萬語,卻無人打破沉默,就只是互看著對方。
直到冷夜終於忍不住想迎上前確認,但早已透支的體力及麻痺的雙腳,讓他勉強撐起身,又立即跌坐在地。
「少愷,你這是願意原諒了我嗎?」
季少愷又往前幾步,跪坐在他面前,捧住那張自己都快要認不出來的狼狽憔悴臉龐。
感受著就近噴吐在自己臉上的熟悉氣息,冷夜捧起了他的臉輕撫。
雖然仍不夠紅潤,但臉頰卻是溫溫熱熱的。
「你沒死?」冷夜臉上的笑容更加明顯了。
「你這沒良心的,真希望我死?」季少愷手指用力在他胸前戳了又戳。
「不!」冷夜大聲喊道,一雙活了過來的炯炯黑眸緊緊鎮住面前的人,那是一種失而復得、絕不再放手的堅定。
跟著,冷夜的手覆上季少愷的背後,用力一壓,將他按進自己懷中,卻忘了他的身體還沒復元,耳邊馬上聽到呼痛聲。
「輕、輕一點!我沒死並不代表我的傷都好了。」
「對不起。」冷夜連忙鬆了力道,卻仍將人緊抱著,語帶憂心的:「你的身體還好嗎?」
「我身體沒事,只是傷要好還沒那麼快。」季少愷吐了吐舌頭,竊竊一笑。「如果這點小病痛我自己都救不了,還當什麼掣雲堂的主治醫生。」
「那你先前……」
「不這樣你會相信?」
除了知情幫忙的大哥和二哥,他的演技騙過所有人。
但說是騙冷夜,那段時間來他所受的一切身心煎熬都是真的,只是他不會讓自己的傷真的惡化到無藥可救的地步。
季少愷用自己來賭,他也知道冷夜即使離開了,還是有人會向他報告事情,所以才會決定下最後這帖重藥,就是要挖出他埋藏在心底最深處的真實情感。
「你實在是……」
冷夜又將他緊緊抱在懷裡,不是不知道他會痛,但現在他就是想親身感受到兩人劇烈到快要蹦出來的心是跳著的,才能安心。
頰貼著頰,感受著拂在臉上時重時緩的呼吸;胸口貼著胸口,感受著那傳透過來的怦怦狂舞的心跳。
「我就說過你一定會後悔,偏不信,你看吧。」
季少愷的語氣彷彿在教訓不聽話的孩子,聽得冷夜又笑了。
「對不起,我真的後悔了,非常後悔!」
「還知道悔悟就好。雖然你遲到了,但這幾天也夠你受的了,就當扯平吧,我大人有大量原諒你了。」
「對不起,少愷,真的對不起。」
看著冷夜皺起那兩道英挺的劍眉,一臉的歉疚與懊悔,季少愷也無比認真地對他提出警告。
「既然你回來了,就再也別想離開,否則,這一次我會殺了你!」
「這裡!」冷夜握起他的手用力壓在自己心口上,保證道:「我的命、我的心,都交給你。」
說完,冷夜撿起腳邊的一把短刀,先是在自己手掌上用力畫下一刀,血滲了山來;接著又在季少愷手掌同樣位置也畫下一刀,然後與自己的手緊緊地交握住,深深感受著那股灼熱的血液流動、交融,燙熱著彼此。
「這是我給你的保證!」
冷夜投以像烈焰一般灼熱的目光望著他,用力的與他十指交扣,很緊很緊,緊到彼此手臂上都已浮出青筋仍不鬆開。
「夜……」
終於等到這一刻了,季少愷剋制不住激動,眼眶一陣溼熱,微微泛紅。
能聽見冷夜說出這種話,他知道從不輕易給承諾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