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續的呻吟再也無法控制,每一次喉結滑動,出口便是一聲滿含著痛苦的壓抑音節……
披著棉大衣守在一旁的一個護衛正好是楚凌上一次被罰時抽他的人,他此刻看著這樣的楚凌,心下不由暗暗發寒……當初那個在掛著鐵鉤的鞭子之下自始至終都沒有發出一丁點聲音的男人,現在竟然控制不住自己的痛哼!那麼他此刻正在承受的……到底是怎樣的一種痛苦……
所謂的弱點說得再深一個層次,那就是死穴。被人找到死穴並且加以利用,再堅韌強悍的神經,都會在這樣的折磨之下一點點的土崩瓦解。
楚凌此刻根本就控制不了他自己!疼……渾身上下的肌肉好像都被人一條條撕下來了一樣,每一個關節都如同被人用堅冰反覆刺入再拔出一般!沒有上限看不到盡頭的痛楚讓他忍不住一遍一遍反覆啃咬著自己已經流血的下唇企圖用這樣的疼痛來代替那讓他沒法忍受的冰冷刺痛,然而,沒有辦法。就像被人扒掉身上的表皮扔進寒冬臘月已經結了冰的湖水裡一般,意識越發的清晰,相應的,所體會到的那撕裂的疼痛就讓他更加瘋狂,更加絕望……
他大力的晃動著他此刻唯一可以動的脖頸,瘋狂的搖著頭,企圖把這些根本不可能減緩的痛苦甩出去,他大睜著眼睛,可是漆黑的瞳孔卻有些渙散的茫然看著前方,冷藏室內裡的東西,眼前看著他的人,統統入不了他的眼底,他只能在那越發疊加累積的痛苦中看到如同那瓶藥水一樣猩紅刺眼的顏色,鋪天蓋地的向他席捲而來,然後,逐漸把他吞沒,讓他在痛苦中迷失了自我,再也找不到一絲一毫驕傲的神色……
第二十二章 懲戒(下)
在讓人難以忍受的痛苦下,時間總是過得異樣的漫長。
楚凌被拷在冷藏室裡已經整整十四個小時了,而在致命的痛苦之下,人類本能的自身反應不費吹灰之力的把他堅強的意志力蓋過去,就像被周身的寒氣冷凍掉一樣的,再也無法左右他一絲一毫的思想去有意識的對抗這種寒冷的、刺骨的、讓人絕望的疼痛。
他因為無法忍受的冰冷痛楚而在喉嚨裡發出的呻吟悶哼從最開始的輕微呻吟演變到後來近似於淒厲的喊聲,到了現在,他被自己的呼號撕裂的嗓子已經再也發不出什麼有調子的動靜,只有斷斷續續的不成聲的輕哼在這間帶著迴音的冷藏室裡越發的無助而絕望……
一顆顆豆大的冷汗從楚凌此刻被凍得發青的臉上滲出,就如同臉部神經和表情都在這陰冷的空間裡被凝固起來了一樣,他脫力的垂著頭,額前的髮絲被冷汗打成一縷縷的貼在額頭上,無力半睜著的兩隻茫然的眼睛,無意識的看著眼前向上升騰著白氣的地面,被牙齒肆虐多次滿血口的嘴唇控制不了的哆嗦著,呼吸好像瀕死的魚一樣,短促而微弱……
中間有人每隔七個小時就會給他灌下一碗混合著紅色藥液的生理鹽水,恰到好處的維持著他的生命和清醒,也恰到好處的讓他體內的藥效一直持續著……
即便是鹽水,也仍舊是冰涼的沒有一點溫度的。沿著楚凌的食道一路走下去,附和著殘存在體內的原本已經打破他承受極限的寒意和痛楚,更是讓他從裡到外的被凍得透心徹骨。
楚凌的意識幾次在這樣根本就無法習慣適應的疼痛中沉沉浮浮,每當清醒的時候,他總會覺得自己下一刻就要死在這痛苦之下了,他覺得他身體的各項機能都逐漸在這樣非人的懲罰下一點點流失,而當這些東西流失到極限,那麼,也便就是他生命的盡頭……
他抱著這樣的絕望一次又一次的重新陷入混沌而深刻的痛楚中,但每當他再一次醒來,卻仍舊發現自己還活著……嘴巴可以呼吸,眼睛可以視物,耳朵可以聽音……
只是,唯獨身上所承受著的煎熬,沒有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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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被吊在謝家的地牢裡,已經承受了二百下鞭子的後背此刻已經找不到任何一塊可以再下鞭子的地方,被鞭子抽碎了的皮肉混合著鮮紅的血液星星點點的掛在每一條深深的傷口兩邊,讓錦原本緊實的後背看起來就像被罩了張血網一樣,格外駭人。
他在四個小時前剛剛挨完第二百下鞭子,所以獲得了四個小時的休息時間。但這所謂的休息也不過只是暫時沒有人來對他施加疼痛而已,他仍舊被牢牢的緊緊的吊著掛在那裡,蒼白的臉色乾裂的嘴唇唇邊隱忍壓抑的喘息……這一切都在昭示著,他此刻身體上所承受的疼痛並不如他那一張仍舊沒有表情的臉上所表現出來的那般漠然。
但即便是這樣既漫長又短暫還帶著痛苦的休息時間,對錦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