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上飛機,我都還是有些不爽。有種被騙來的感覺。
下飛機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我餓得不行,他帶著我隨便找了家小飯館,一人要了一碗粉,稀里嘩啦地吃完,又去趕汽車。
幾番折騰下來,終於到了目的地。我從小長到大的地方。
我媽過世之後,我就把房子給賣了,本來是打算永遠都不回來的。這裡有很多的人和事,都讓我決定厭惡,但是這裡畢竟是承載著我最深記憶的地方,我對這地方的感情,不可能短短這幾年就能磨滅。
我出了汽車站,跟在他身後上了公交車。這些年我沒怎麼回來過,可是顯然他是常回來的,城市變化大,可是他對公交線路,卻十分熟。
我坐在公交車上,看著窗外熟悉的夕陽溫柔地籠在街邊的香樟樹上。溫暖的金光隨著風吹,在墨綠的葉片上跳動。香樟樹的清香中,路邊中學放課的少男少女湧出學校。腳踏車的鈴聲和各類車輛的喇叭聲交織在一起。
溼潤,芬芳的空氣讓我回想起過去並沒有花費多少時間。在這條路上,我和周旭雲總是並肩作伴,一起上學放學……
我轉頭看了他一眼,他似乎也是想起了那時候,一臉懷念的溫柔,開口道:“你這些年,有沒有想過這裡?”
我沒說話。
“我好幾次,做夢都夢到過這裡。沒有想到,還是沒變。”他開口道。
“你帶我回來,就是為了說這些?”我好笑地看著他。
他沒再說話。公交車到站後,他拉著我下了車。
我看了看街區,想了起來,他家就在附近。
Zark的身世比較可憐。他爸媽在他很小的時候就離了婚,各自有了家庭,把他扔給年邁的爺爺奶奶照顧。他就一個人,這麼沒爹沒媽地過了下來。
後來他爺爺奶奶相繼過世,他也去了外地上學,他住的那房子就空了下來。
這麼些年,他偶爾回來雖然會打掃,但是也積了不少灰。我跟他走進去的時候,就聞到了一股子的土腥味。
他開了窗子透透氣,開口道:“先將就將就吧。你累不累?要不要先睡一覺。”
我拍了拍他的床,坐下,看著他開口道:“行了,你帶我來這兒到底是想幹嘛,直說了吧。”
他笑笑,說:“沒什麼,你不是很想知道我和你過去的那些事嗎?我都會跟你說。現在你先休息一下吧。”
我看著他,他還是一臉坦然的樣子。我想想,也不急在這一時,就躺在他床上睡下了。
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挺晚了,他抱了床棉被蓋在我身上。南方潮氣大,棉被都是一股潮味。
他大概聽見了響動,開啟門走進來。他脫了外套,兩個袖子都卷在胳膊上,顯然是幹了一會兒家務活兒。
“睡得怎麼樣?還舒服嗎?”
“被子好潮。”
“下午曬過了,明天再曬曬就好了。餓了吧,出去吃飯吧。”
我掀開被子下了床,站在地上揉揉眼睛,腦子裡有些恍惚,過了一會兒才想明白我為什麼會在這兒。
晚上他就帶著我在路邊找的地方,點了一盤炒螺絲,一人一盤炒粉,再加上一紮啤酒。
要說炒粉還是老家的好吃,螺絲炒得辣,我吃幾個就要喝口啤酒。這種啤酒也是老家這邊的廠子產的,過了這麼些年,味道也沒變。
吃好喝好,我心情就好了點,開口問道:“你把我帶這兒到底幹嘛來了?就為了跟我喝口啤酒啊?”
他笑笑,抬起頭:“不是,誰會坐幾千塊錢的飛機,跑來這麼個小地方喝幾塊錢的啤酒啊?”
“別人做不出來,你可不一定,你一向錢多人傻,幹這種事也沒什麼好稀奇的。”
“行了,我錢多也不是大風颳來的。人傻?我也就跟你在一塊兒的時候才傻。”
我笑起來:“什麼叫跟我一塊兒的時候才傻?我可沒怎麼你啊!”
他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不再說話,給我倒了杯啤酒。
“對了,我這病到底怎麼來的?”我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他想了想,開口道:“你出過車禍,你記得嗎?”
車禍?我可一點印象也沒有。
作者有話要說:更新~
我發現,每次看完大手的文,我就有點萎靡,總是會有一種“我寫的就是個屁啊!”的感覺……這種技不如人的挫敗感真是鬱悶,然後就只好安慰自己“每個大手都是從小透明開始,每個高玩都是從菜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