皺眉,“這輩子都沒機會彌補了。”
“對,你說的沒錯。”白夜翔聳肩,“那你又為什麼覺得我遇到的問題一定能有機會改變?”挑眉,白夜翔不依不饒地盯著聶巖,“就因為我比老師你小几歲,所以你覺得我遇到的事情就一定是幼稚的,對麼?”
“……”聶巖張了張嘴,然而突然發現自己無言以對。
看著面前聶巖漸轉僵硬的臉,白夜翔目色暗了暗。
兩人就那麼沉默了一會兒,白夜翔重新轉向吧檯,兀自苦笑地晃了下杯盞:“有些東西,即便你想忘記,想重新開始,也不那麼容易不是麼。”
看著白夜翔再次恢復冷靜的臉,聶巖沉默。
之前做輔導員期間,他三言兩語基本上就能把學生隱藏的問題旁敲側擊地問出來。
不過現在的他,除了接連打擦邊球外,沒有了解到對方身上任何資訊。
聶巖知道,心理輔導的最初步驟是要和傾訴人建立輕鬆愉快的信任關係。
只有獲得傾訴人的信任,對方才會放心地把自己心裡的事情分享出來。
此刻,對方既沒有覺悟自己是傾訴人,也沒有任何興趣和外界建立信任關係。
想要硬巴巴地瞭解對方身上的事情,簡直比登天難。
聶巖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做輔導員留下的職業習慣,面對像白夜翔這樣的學生,他還是莫名地想要去了解,想要去幫助。
——至少,他想讓這小子發自內心地笑一次,而不是那種做給外界看的疏遠而虛假的笑。
伸手舉起自己身前酒盞一仰而盡,聶巖沒有再盯著白夜翔。
他側首望著前方酒架,聲音漸轉低沉:“你想知道我去參加那個交流會的原因是麼?”端起酒杯慢慢晃著,任那琉璃液體拂過杯壁,聶巖的表情漸漸恍惚起來,“我可以告訴你。”
他去參加過交流會幾次。
經歷分享什麼的,一次都沒有成功過。
——和白夜翔一樣。
啄了口酒,聶巖將酒杯抵在唇角,淡笑:“因為我想找個地方逃避。”
“……”白夜翔側首盯著聶巖,神色十分凝重。
“逃避自己被愛人拋棄的事實。”又含了口酒,聶巖語氣十分輕鬆,但表情卻帶著說不出的苦澀。
將空杯子放在桌上,聶巖用指尖輕輕彈著玻璃壁面,望著那玻璃上反射著自己隱隱倒影,笑:“也許那個嶽老師是對的,把心情說出來會減輕一點痛苦。”聳肩,聶巖側首望向白夜翔眯眼,“不過我們都知道,那些過去的傷口是不可能被抹去的不是麼。”
“……”白夜翔繼續目色幽深地盯著聶巖。
“所以小子,現在你沒準備好跟誰分享心情沒有關係。”伸手拍上白夜翔肩膀,聶巖狡黠一笑,“因為我也沒準備好。”按住白夜翔肩膀的手掌微微收緊了些,聶巖眯眼,“但我希望,今後某一天,我們能有機會敞開心扉交流。”
“……”盯著聶巖真摯的眼,白夜翔表情有些複雜。
“尹輝那小子接個電話真是夠久。”注意到白夜翔一瞬愣怔的表情,聶巖衝他勾了勾唇,兀自舒了口氣,彷彿什麼都沒發生般轉頭望向酒吧門口。
夜色自酒吧玻璃門外肆無忌憚地瀉入,聶巖皺眉,視線認真掃視著站在門口的幾個男人,想要定位尹輝身影。
白夜翔順著聶巖視線向酒吧門望去。
昏暗光線中,他眼神渙散地籠罩著門邊幾個男人,莫名感覺自己快要被吧檯慵懶的音樂吞噬。
然而正兀自走神間,站在門邊一個咬著煙的男人恰巧抬眼掃向吧檯這邊。
定位白夜翔身影的瞬間,那男人表情一滯。
轉過身,對方眯眼定睛,藉著來自吧檯晦暗的光線,上下仔細辨識著白夜翔輪廓。
聶巖並沒有注意到門邊男人動靜,只是兀自重新轉過身,單肘支上吧檯面,嗤笑一聲:“尹輝那小子到底在搞什麼,接了總統電話麼?”
白夜翔已經注意到門邊那個男人陰鷙的臉,表情也微微變了變。
就那麼和對方對視,白夜翔一動不動,眉梢隆起。
不一會兒功夫,那男人便不請自來,神色異常嚴肅地溜達至白夜翔面前。
立刻感受到來者不善,白夜翔動了下肩膀,視線筆直地盯著對方。
在白夜翔面前站定,男人視線在白夜翔面頰上來回描繪著,彷彿要將那一層面板硬生生穿透。
聶巖正有些無聊地把玩著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