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椅上,認真地看著站在講臺上的老師。窗戶的隔音效果很差,走近了就能聽到裡面人說話的聲音,那聲音非常耳熟。往講臺上一看,那穿著灰撲撲的外套、梳著長辮子的老師不正是林梓嗎!喬森心裡一喜,臉不禁紅了,手心裡也微微出汗。好久沒有見到林梓了,不知道他還在生自己的氣嗎?一定要問清楚到底是為什麼不辭而別,他再也不願意失去林梓了……
一位駝著背的老大爺顫巍巍地走到院子裡最明顯的一棵大樹旁,掏出一把鐵錘用力敲動樹枝上掛著的鐵塊,發出“噹噹”的聲音。
“下課。”教室裡林梓的聲音響起,門開了,不少學生歡快地跑出教室,還有幾個撞到了喬森的腿上。
“嘿,小心。”他笑著扶起摔倒的孩子,看到面前站定了一雙舊球鞋。
“你怎麼會……來?”果然是林梓,他正皺著眉頭,用古怪的表情看著自己。
喬森露齒一笑,自認為笑得非常陽光,“我是來找你的,阿梓。”
沒想到林梓臉色一變,摸了摸胸前的口袋,“你是怎麼找到我的?手機明明被我扔掉了……這裡連電話都少見,你不可能追蹤得到我!”
喬森的笑容變得苦澀,“阿梓,我不是依靠那些技術追蹤到你的,我是查到你的老家在這裡,抱著試試看的想法來找你的。”
林梓臉色依然不太好,滿臉的防衛之色,“你找我做什麼?”他壓低聲音,“這裡是我的家鄉,我不希望……他們知道我和你之間的事情,這裡的人都很保守。”
喬森撓撓後腦,有些尷尬,“唔,我只是想來看看你,還有問題想要問你。”
兩人氣氛正在詭異之時,幾個學生撲到林梓身邊,“老師老師,他是外國人嗎?好高大哦!”
林梓臉色緩和了,微笑著摸摸學生的頭,“是呀,是不是和電視裡的外國人長得很像?”
“真的呢,看,還有金色的頭髮!”幾個大膽的學生跑過來摸喬森的腿,他們的身高根本夠不著喬森腰部以上的部位。
“啊哈哈,好癢……”喬森見林梓很喜歡這些學生,也順著他們的意,蹲下來讓他們摸自己的頭髮,“你們好,我叫喬森,來自於美國,是林梓的朋友。”
“哇,林老師的美國朋友!”學生們笑嘻嘻地把喬森的頭髮揉來揉去,弄得他髮型全亂了。
正在這時剛才那位婦女匆匆走了進來,大聲喊道,“阿梓,阿梓!我把村長帶來啦!你朋友大老遠地從美國過來我們得好好招待下!”
林梓癟了癟嘴,還是仰起一副笑臉迎上去,“宋大嬸,您別忙活了,我朋友來不用這麼客氣的,你們當他自家人就行了。”
“這是哪兒的話,當然得熱情招待啦。”村長是個慈祥的大叔,他走到喬森面前跟他握手,“你好你好,我是村長,歡迎到我們村來。聽說你中文說得很好,我太吃驚啦!感謝你一直照顧阿梓,請多在我們這裡玩幾天啊!”
喬森也不好意思了,他哪裡有照顧林梓,不給林梓添亂還來不及呢。“村長您好,我這次雖然是來看林梓的,但是準備長住一段時間,什麼時候走還沒確定呢。”
“要住一段時間啊,挺好挺好的!”村長笑笑,“來,你和阿梓都到我家去吃飯吧,給你洗洗塵。”
“謝謝村長啦!”喬森瞅了一眼臉黑得跟鍋底一樣的林梓,心裡毛毛的。
等到吃飯的時候他終於有些明白為什麼林梓臉色不太好了,望著桌上相當簡陋的飯菜,再聯想到剛才看到常年失修的學校,以及林梓灰乎乎的衣服,他明白了──這個村子很窮。
邊回應著村長的各種問題,邊扭頭看向埋頭吃飯的林梓。林梓的吃相還是那麼文靜,牢牢地握住筷子,小口小口地吞著飯菜,儘管只是些青菜和鹹菜,他吃起來都那麼好看。再仔細看去,裸露在外面的雪白脖頸非常誘人,耳朵也微微發紅,可是怎麼覺得林梓比起之前消瘦了……
他一定過得不太好。喬森默默地看在眼裡,記在心裡。
☆、33…寂靜的小院
吃完飯,喬森自然是被安排在林梓家裡住,因為林梓下午還有課,他就在村長家裡坐著應對許多不認識的人的提問,可有些招架不住,好歹是撐足了一個下午。
“走吧。”林梓下課了,到村長家裡來接他一起回家。
告別了熱情的村長及其他村民,喬森默默地跟在林梓的身後,有些不知道說些什麼好。沒走多遠就到了一棟孤寂的房子前,坐落在村子的最西邊,小院的門半掩著,林梓推開門走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