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卻摸不透他這句話又是什麼意思:“你這半個多月,不是都在東京……”而且,北京的冬天,明明也很冷。
衛寧的眼神發直,直勾勾地盯著吧檯裡架子上五顏六色的酒卻沒有聚焦點,嘴角若有似無的笑意讓人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麼。
那是他最難熬的幾年,一個人在在遙遠的異國他鄉最寒冷的地方追求他的音樂夢想,剛去的時候水土不服語言不通,一個可以說話的人都沒有,差一點就堅持不下來,那個時候他每天都在想家裡人,想朋友,尤其想,那個人,那種深入骨髓的寒冷,是他這輩子都不想經歷第二次的。
“過完年就要開巡演了,也沒幾天休息時……”說著話的衛寧突然就停了下來,目光落在那一處頓了住,眼睛亮得幾乎就要滴出水來。
駱鳴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沈曜翔正在一眾人的起鬨當中替許丹擋酒,他輕笑了笑,壓低了聲音問衛寧:“你們也好多年沒聯絡了吧?他和許影后的緋聞最近傳得挺熱鬧的,沒想到是真的啊。”
衛寧撤回視線,微低下眼,把杯子裡最後半杯酒一飲而盡,重重擱到吧檯上,站起了身:“走吧。”然後便轉身大步先走了出去。
出了酒吧的門,下意識地把帽子壓低,又扯起圍巾遮住自己大半邊臉,衛寧才輕吁了一口氣,冷風一吹,意識倒是清醒多了,駱鳴招了計程車,幫他拉開車門,他卻沒有上去:“你走吧,不順路。”
“沒關係,我先送你回去……”
“不用了,”衛寧笑了笑:“免得麻煩了,你先回去吧,我去我爸媽家,坐地鐵兩站路就到了,還不堵。”
他說完,也不等駱鳴再說,就已經轉身離開,背影很快匯入了滾滾人流之中。
作者有話要說:
☆、第 4 章
走進地鐵站裡,等車的時候,看到對面牆上的LED廣告欄裡是沈曜翔扯著襯衣領帶勾唇輕笑對著過往路人放電的大海報,衛寧有一瞬間的恍惚,在這個城市似乎到處都能看到那個人的影子,他想躲都躲不開。
深夜的地鐵站沒有多少人,他站在站尾的地方等車發呆,沒有人注意到,這個穿著厚重的羽絨服帽子圍巾幾乎把整張臉都遮起來的了人,會是那位叱吒樂壇的偶像天王。
衛寧是本地人,從小在老北京的衚衕院裡長大,父母家住的那座四合院似乎是從他爺爺的爺爺開始就一直長居於此,家中的親戚早年就已經陸續搬出了,連他自己也為了工作方便平時都是住在公司安排的高階公寓裡,只有他的爸媽,還一直死守著這小小的四方院落,不肯離開。
回到家沒有吵醒已經睡熟了的二老,小心地開門之後衛寧直接回了西屋自己的房間,自從搬出去住之後因為工作實在太忙,即使和爸媽在同一個城市,他也是好幾個月才偶爾回來一次,今晚的心血來潮,其實也只是因為不想回去又是一個人面對冰冷的公寓四壁而已。
不過躺上床,衛寧還是很快就後悔了,即使喝了很多酒,已經過了凌晨,他也依舊睡意全無。
他的睡眠質量一貫不太好,失眠的時候就只能靠dvd機裡那些已經看了不知道有多少遍的沈曜翔演的電影來打發時間,但是在這裡什麼都沒有,他更加無法成眠。
沒有開燈的房間裡,黑暗中他攤開自己的手掌心,看著那些模糊不清的紋路,恍然間想起那晚在臺上那一瞬間握住的手,許久,才低低嘆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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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八點不到,他是被敲門聲和媽媽的叨嘮聲給吵醒的。
“回家了怎麼也不說一聲,一大早起來我看到你屋子的門被動過還以為進了賊,這麼晚了還不起,你怎麼越來越懶了。”
衛寧迷迷糊糊的昨晚也不知道到幾點鐘才勉強睡過去,做了許多亂七八糟的夢根本沒睡好,這會兒被吵醒心情也不大好,嘟嚷著抱怨了一聲:“不才八點都不到嘛。”
“都八點了還不晚?趕緊起來,像什麼樣子。”
和他爸媽這種每天早上六點不到就起床鍛鍊的人是沒法說明白的,床頭櫃上擱著的手機也正好響了,是助理打來提醒他十點鐘回公司錄音棚錄demo,衛寧只能是不情不願地起了床。
坐到餐桌前慢條斯理地吃媽媽做的早餐,爸爸靠在一旁的躺椅裡戴著老花鏡看報紙,隨口問了他一句:“你昨晚又喝了很多酒吧?”
衛寧含糊地答他:“跟朋友出去應酬……”
“那也少喝一點,一個人在外頭別老是這麼不注意身體。”爸爸沒好氣地教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