嗎?”法醫發現他的神情不對。
“對,是的。”莫敏行回過神來,艱難地從喉嚨裡發出了聲音。他再次走向那具遺體,輕輕為他梳理起頭髮。
“對不起,可以允許我為他穿上衣服嗎?他很臭美的。”莫敏行的聲音平靜得嚇人。
“當然。我可以給你們單獨幾分鐘。”見慣世面的法醫也有點無法適應這詭異的氣氛,和兩個警察一起暫時離開了。
“謝謝。”莫敏行脫下外套,小心翼翼地穿在屍體身上,然後握住那腫脹的雙手,吻了吻,小聲地說道,像是怕驚動了睡著的人,“莫言,其實,我還有一樣東西想送給你的,只是沒來得及說。”他從襯衣口袋裡拿出一對白金戒指,一隻戴在自己左手無名指上,另一隻緩緩地套在屍體的右手無名指上。
“親愛的,今後再也沒有人能把我們分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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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莫敏行抱著骨灰盒走出殯儀館,盒子裡放著那隻刻有字的手錶和白金戒指,臉色白得和死人一樣,溫迪和白帆擔心地看著他,他拒絕了所有的安慰,獨自走回莫言的公寓。那天晚上,他把骨灰盒放在枕頭旁,一直哭,一直哭,暈過去,醒來又繼續哭,手機響了無數次,到第二天中午,他終於按下了通話鍵,文熙媛的聲音傳了出來:“敏行,你怎麼一直不聽電話!告訴你個好訊息,我懷孕了!你什麼時候回來啊?”
。。。。。。
“敏行,怎麼不說話?”
“我就回來。”莫敏行說了一句便把電話給掛了。生命的結束和開始永遠在輪迴著,此刻的他卻感到無比的諷刺!
莫言昏睡了幾天後終於睜開了眼,燈光有些刺眼,他揉了揉眼睛,定睛望去,四周是陌生的灰色桌布,巨大的窗子被厚厚的絲絨窗簾遮住,天花上裝飾著精美的古典壁畫,自己穿著絲綢的睡袍躺在軟軟的大床上,右手打著繃帶。
我在哪?他用力思考起來,頭不禁有些暈眩,那天,自己去買酒,然後感到身後劇痛,於是沒了知覺。難不成,被人綁架了?他立刻否定了這種想法,有誰會去綁架他呢!
“你醒了?”渾厚的男聲響起,帶著濃重的義大利南部口音,“聽得懂我說話嗎?”
莫言看著來人,一個五六十歲左右的高大白人男子,頭髮灰白,穿著格子外套,他點了點頭,“你是誰,我在哪兒?”
“那太好了,我還以為交流會有問題。”Francesco 彷彿沒聽到他的問題,“你和別人結仇了?”
他想想,搖搖頭。
“放心,我已經幫你解決了。”
“嗯?”
Francesco笑了笑,“我讓那兩個傢伙也嚐嚐被扔到河裡的滋味。”他的說話時的表情是那樣輕鬆,彷彿不是在談論兩個人的生死。“不過,這只是見面禮而已,我親愛的兒子。”Francesco繼續說道。
“請等一下,您是說兒子嗎?”莫言覺得自己一定是聽錯了。
“是的,你沒聽錯。你是我的兒子。”Francesco再次強調了一遍。
莫言覺得這是他27年來聽過的最可笑的一件事,只是他笑不出來,“您一定是搞錯什麼了,我是亞洲人!”
Francesco從錢包裡拿出一張照片,照片有些泛黃,應該有些年頭了,“這是我們一家人的合照”。莫言接過照片,裡面年輕的Francesco身旁站著位漂亮的亞裔女子,手裡還抱了個未滿月的孩子,那個女人的樣子看起來非常熟悉,一時卻又想不起來。
“我的妻子安娜是個香港人,你和她非常像。”Francesco一說,莫言立刻明白了為什麼他會覺得面孔非常熟悉了,的確,自己和她長得很像。
“你剛出生的時候我正在躲避警方和仇人的追殺,跟安娜一起來到香港,結果還是被他們發現了,為了保護你,我們只好把你放在了兒童福利會的門口,結果,安娜被仇人打死了,我被警察抓到監獄裡,一關就是十年,等我出來的時候,早已失去了你的訊息。”Francesco說著顯得有些激動,“知道那仇人是誰嗎?是我親生哥哥!我出獄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殺了他!然後拼命尋找你的蹤跡。我本來已經不抱希望了,可是上帝又把你送回我的懷抱裡,我真是太幸運了!”
“也許只是巧合吧,也許我根本不是你說的那個孩子,我們只是碰巧想象而已。”莫言一時無法接受突然冒出來的所謂父親,聽起來好像還是黑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