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問我當拿到世界大獎的時候我就每天回家陪她好不好,我答應了,還和她拉手指。只是她沒有來得及等我陪她就成了犧牲品。我想為了攝影我失去的東西和傷害的人已經夠多了,我已經沒有力氣再繼續下去了……”
那天晚上我說了很多很多,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我說得累了就沉沉地睡去了……
第二天,小容突然說很想看我以前的作品,作為一個曾經的攝影師,有關攝影的一切都很重要。我把過去都鎖進了我房間角落的一個不起眼的大櫃子裡。小容曾經好奇的問我裡面有什麼,我只是敷衍過去了,他也沒多問。如今這個櫃子我可以完全在他面前開啟。
那天中午我按照約定把瑩瑩送回了蔣老夫婦住的賓館,臨走前瑩瑩拉住我的衣服下襬。
“爸、爸,我、們、後、天、下、午、5、點、就、要、走、了,爸、爸、會、來、送、我、嗎?”
“會的!爸爸一定去。”我摸著瑩瑩的頭。
“那、大、哥、哥、會、不、會、去?”
“會的,他也很喜歡瑩瑩。”
聞言瑩瑩露出了幸福的微笑,一旁的兩位老人十分吃驚,眼裡泛起了激動的淚花。
☆☆☆送機的那一天,只有我一個人去了機場。小容說有事晚些時候到,我只好一個人去了。然而到了4點30分卻還是不見他出現。
“大、哥、哥、是、不、是、不、來、了?”
“不,他答應會的事就一定會做到。”
“他、是、爸、爸、重、要、的、人,所、以、我、好、怕、他、討、厭、我。”瑩瑩說著低下了頭,她的表情有些難過。
“爸爸,說他很喜歡瑩瑩,難道瑩瑩還不信嗎?”
“可、是……”
“沒有可是哦!以後就算回到了美國也不可以那麼沒自信,瑩瑩是個美麗可愛的好女孩,一定可以交到很多朋友的!”瑩瑩認真的看著我然後高興的笑了努力點了點頭。
“明宇。”蒼老的女聲在耳畔響起,我有些不相信地抬頭看了看說話的人。是那個美麗女人的母親,自從女人死後她從不曾用這般和善的口氣與我說話了。“明宇,這是我們在美國的地址和電話……有空常常和瑩瑩聯絡一下。”說完,她遞給我一張紙條。她的手經歷了多年的風霜雨雪已經爬滿了皺紋,我再看看她臉,才發現她其實也只是一個寵愛孩子的平凡母親罷了。
我接過紙條,深深地向兩位站在面前的老人鞠了一個躬。“對不起!現在再說道歉真的沒有用了,但是這麼多年來我一直處於深深的自責之中。最少讓我正式的說一句:對不起!”其實我一直都在享受他們的幫助,他們權勢讓我接近我的理想,他們的金錢幫我救回了女兒的命。其實我一直以來都很看不起他們這種以權謀私、中飽私囊的為官者,然而卻總在不知不覺中利用他們、依靠他們。“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偶然想起李太白的詩句,才發現我果然做不成聖人,我沒有他們的氣度、沒有他們的豪爽、沒有他們的胸懷。我不過是一個平凡人,和許多中國百姓一樣。
“明宇,過去的就算了,我們這把老骨頭也不知道哪天就入土了,也不想再計較什麼,只要瑩瑩好就什麼都好了。”蔣老先生說著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們都相視而笑。
“啊、哈、哈、哈…真不好意思!……哈、哈……我來晚了……哈……” 小小容終於趕到了,他大口的喘著氣,臉上泛著紅潮,大約是跑得太急了。我拍著他的背幫他順氣。
“這位就是瑩瑩說的大哥哥?”蔣老先生問。
“是、是啊!”我才想說話,瑩瑩搶著先說了。
小容彎下腰與瑩瑩平視,把一個精心包裝的禮物,大約有一米長半米以上寬,遞給了瑩瑩。
“好、好、重、是、什、麼、啊?”
“這是哥哥和爸爸給瑩瑩的禮物!到飛機上再看哦!”
“謝、謝、大、哥、哥!”
“瑩瑩是個美麗又可愛的小姑娘,在美國要努力交多多的朋友哦!”
“一、定!”瑩瑩開心地用力地點頭。
“好了,瑩瑩,我們該走了。”
“爸、爸、再、見!大、哥、哥、再、見!”
“再見!”
我們揮著手看著兩個老人帶著一個坐著輪椅的女孩慢慢離開了視線。
在回家的路上我問小容:“你給瑩瑩的是什麼?”
“兩張表框的相片。”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