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他身上,胡亂說著謝謝。他扶住我朝外走。
出了門,裴毅迎過來,一臉糾結,要伸手接我,被趙東昇阻止,只吩咐人拿我的隨身物品過來。
他將外衣脫下披在我身上,堅持扶著我上了車。很快裴毅親自遞了東西進來,哭喪著臉看我。
我暈暈沉沉,沒精神和他說話,隔著窗擺擺手,強忍著身體的不適,閉上眼靠在趙東昇身上,頭腦昏沉,虛汗不停。
趙東昇關好車門,輕輕拍著我,低聲安慰。
我幾次忍不住要嘔吐,趙東昇便帶我去了附近的酒店,一進門,我就推開他直衝進衛生間,趴在馬桶上吐了個肝腸寸斷。他端了杯水等在一旁,輕輕撫著我的脊背。
“難受得厲害麼?要不要叫醫生?”
我搖頭,咬著牙忍受著胃部又一輪的劇烈抽痛。他伸手握住我的手,溫暖乾燥、熨帖安心,我不由自主反手握緊。
終於止吐漱了口,靠著洗手池站穩,大汗淋漓。渾身都是酒氣,我自己都無法忍受。
趙東昇徵得我同意,挽起襯衫袖子開始往浴缸裡放水。
外頭電話鈴響,他擦擦手出去接聽。
我扭轉頭,從鏡中看到慘白的自己,有些茫然。
趙東昇英俊爾雅,溫柔體貼,家世豪富,是個好丈夫人選,不知道哪位名門淑媛能有這福氣。正思忖著,他已進來試好水溫,朝鏡中的我微笑:“我幫你好麼?”
我渾身無力,不能不由著他幫我清洗。
除去所有衣物,他扶著我躺入池中。溫軟的按摩水流衝蕩著敏感的肌膚,我很慶幸滿池的浴泡遮擋住了我大半的身體,不會顯得過分尷尬。
然而他還是握著浴巾,從上到下慢慢揉搓著我的身體,一處都沒漏掉。
這感覺太過溫馨,太過舒適,我幾乎就要昏睡過去。
我努力保持鎮定,以確保在他的手滑過我敏感部位的時候也能不動聲色。
接著他抱扶我出來,幫我沖洗乾淨身體,又拿幹浴巾一點點擦乾,等給我披上浴袍,笑意漸漸濃厚。出來時路過洗手池的鏡子,我才發現自己的臉不知何時已變得緋紅。
他扶我靠到床上,遞給我浴巾擦拭頭髮,接著自己去沖洗。
聽著一門之隔的嘩嘩的水聲,我漸漸恢復神智。
爬起來檢視房間,發現這裡只有一間臥房,一張床,頓時驚悚萬分,看向浴室門。隔著半透明的磨砂玻璃,趙東昇光/裸的身影若隱若現。
我心驚肉跳。
一夜情雖然美妙,卻不是我能享受的!
穿來的髒衣服剛才就已經讓人拿去幹洗了,我只能裹緊身上的白色浴袍,手忙腳亂收拾了自己的東西,輕手輕腳開啟房門——
午夜狂奔。
出了房間,怕嚇著人,沒敢乘電梯,也顧不上腳傷沒好,順著安全通道跌跌撞撞下了樓。
上了計程車才想起,臨走,我竟將錢包落在了床頭櫃上,不由心中一涼——那裡面有我極為重要的東西。然而內心掙扎良久,終究也沒敢叫司機迴轉。
一路上,我時而喜,時而嘆,時而悔,時而悲,時而愁,時而苦。出租司機一直在後視鏡中悄悄看我,眼神戒備,最後放我下車時竟忘記討要車資。
大約夜深露重,恰是百鬼夜行之時。
回到小公寓時,裴毅還沒下班。
到浴室又吐了一回,搜腸刮肚的感覺真不好受。
身體不適的直接後果就是我一直在做著光怪陸離的夢,最後,所有影像都定格在趙東昇溫柔的面容上。他看著我微笑,慢慢俯身過來,吻上我的額頭。
然後,我驚醒了。
這之後就無論如何睡不著了,胃疼得像是小鬼推磨一樣。找了藥吃,似乎也不見效。
窗簾忘記拉上,月亮隱在厚厚的雲層裡,依稀透進些微光。裴毅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的,推了門進來,坐在床邊低頭看我。
這大半夜的,如果不是清醒著,必定會以為是隻鬼。
“你和趙東昇……在一起了?”他低聲問。
“什麼?”
我嗓子疼得厲害,索性扭亮床頭燈,發現他臉上有可疑的紅痕,額頭上還有個青紫的包。他發現了我猶疑的目光,用手遮了,說是回來時不注意摔了一跤。
我不信。
他扭捏片刻,遞給我一隻藥膏:“這個給你用。”
我接過來,看到醒目的KY標誌,很是無語:“我和他,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