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飛機餐點頗有微詞。
「欸,我現在明白你這幾天叫的外賣,原來已經算是美食了。」
時宇淵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嘆氣,他以叉子戳起被官焰扔下不吃的食物,他在這些年學會很不錯的廚藝,然而大致上他並不是一個挑食的人,至少不像官焰這麼誇張。
那幾年他可是什麼都吃、什麼都吞,才得以擁有如今的體格。
18
終於,隔日他們平安抵達羅馬達文西機場。
「哎,我這輩子再也不要搭飛機了。」腳一落地,官焰就忙著伸展僵硬的身軀,一臉委屈和疲倦。
「你想得美,簽證時間到期以後,我們還是得走人。」時宇淵冷笑,快步超越官焰,「我去領行李,你隨便找個地方坐,不要亂跑。」
官焰懶洋洋地坐在候機椅上,他原本應該要很興奮於抵達義大利一事,也許是吃了太多藥,又或者是時差的緣故,總之他仍舊疲乏不堪。
時宇淵也察覺官焰的情況不是很好,他捨棄距離機場較遠的飯店,改訂下一間在這個城市處處可見的出租公寓,這有點類似民宿性質。
官焰倒是很滿意這間公寓,他最喜歡這種具有藝術感的復古設計了,但他沒多餘精神到處觀望,匆匆洗澡後就倒在床上徹底睡死了。
官焰甚至完全沒想起,和他同房的時宇淵,在不久前還對他的屁股大有興趣一事,他總是如此,時而精明、偶爾粗心。
時宇淵默默收好行李,也簡單衝了個澡,他躺在官焰旁邊,總是冷酷又長時間緊繃的表情,直到這時才稍微舒緩。
他嘆了個不明顯的氣,伸出手指撫摸官焰閉起的眼皮,睫毛因為身體尚未真正放鬆而本能顫抖。
「為何我認得你,你卻一點也不記得我?」
時宇淵當然也清楚,他和小時候相貌差距如此之大,要官焰一眼識破未免強人所難,只是想起官焰對他許下的承諾,多少有點失望罷了。
回頭細想自己在這十五年經歷的風雨,要是不急速成長,或許他早就死在哪個地方了,時宇淵一直記得官焰當年說的話──唯有足夠強大才保護得了家人。
而今,時宇淵僅存、真心想守護的人,也只剩下官焰了。
他解開官焰的襯衫,重新浮現眼前的紋身不但刺目,更是令他壓抑不住情緒起伏,手指貼上那個關字時,時宇淵的腦海想起的是他認識關池御五年來,對方殘忍的行事作風,以及那段在電話裡的瘋狂笑聲。
時宇淵知道,官焰究竟遭遇怎樣難以忍受的痛苦,要不是他逃了出來,只怕自己這輩子再也沒機會見到活生生的官焰,他很慶幸。
他更慶幸自身的實力足夠強大,讓關池御選擇優先指派他接近官焰,而不是由其他殺手執行任務,這一切歸功於官亦當年的做法。
即使這種使他變得強悍的方式,是這些年拿別人的鮮血換來的成果,時宇淵也不在乎。
終有一日,他會替官焰抹去這個難堪的烙印,由他親手粉碎。
關池御走下分家自行開闢的地下牢房,舉止無比優雅。
彷佛他正在行走的地方是國際時裝展舞臺,而不是由一地血跡和腥臭味交雜而成的冰冷地道;宛若正在注視他的是數不清的鎂光燈,並非那些被關在牢房裡、一息尚存的犯人們的視線。
關池御面帶笑意,一一巡視這些具有利益價值的人質,畢竟大多都是來自其餘幫派的重要幹部,沒人會在這種時刻對他開口求饒,有的僅是淡漠或是憎恨的眼神。
他不在乎,再有收益考量,這些人的生死對他來說根本就無所謂,關池御緩緩走到最後面獨立隔間的密室,深吸了一口氣。
他似乎還聞得到屬於官焰的美好氣味。
這裡和外面的狼狽全然不同,裡面除了基本刑求道具之外,整體是個明亮而整潔、佈置簡單卻應有盡有的小房間,中間更是擺了一張設有鎖具的大床。
這是關池御專屬的房間,或者該說,是他和官焰共同擁有的房間,除了他們,誰都沒有進來的資格。
想起官焰躺在那張床上的模樣,關池御得承認,他們在這裡的半年,是他這三十二年來最快樂的時光。
「官焰啊官焰,要不是當初你非要不聽話、這麼狠心逃離我的身邊,我們又怎麼會走到這一步呢?」
關池御對著空無一人的房間喃喃自語:「我本來可以不殺你,你知道嗎?可惜,官亦偏要你來繼承一切。」
要是六年前官焰肯自願留下來陪他,關池御不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