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甩開那件白色的長袍,衝著裡面就衝了過去。白色的長袍好像一面旗一樣獵獵展開,遮住了保鏢的視線,猝不及防之下竟然真的讓顧之澤衝了進去。
周圍的人一片驚呼,顧之澤甚至能聽到身後“喀拉拉”拉動扳機的聲音,他只希望身上的那面國旗能夠證明自己的身份,也希望那一圈兒安保沒人敢真的開槍,畢竟一大群記者正等著爆新聞呢。
於是,在全球媒體的注目下,當著聯合國特使團和“真神”的面,顧之澤在一排槍口的威脅下閃電般衝到了霍尼卡普跟前。他用英語大聲地說:“霍尼卡普,我是來自中國新華社的記者,請問您對這張照片有什麼看法?”
在場所有的記者都被“霍尼卡普”這四個字驚呆了,反應快的已經開始衝擊安保線了,每個人都在高叫“霍尼卡普”,瞬間閃光燈咔咔咔響成一片,那亮度幾乎逼退了陽光,但是所有人都不如顧之澤站的近,每個人都用羨慕嫉妒得充滿仇恨的目光看著顧之澤。
他舉著照片,對明顯還有些愣神的霍尼卡普說:“這是上週清真寺爆炸時的照片,我聽說‘霍尼卡普’是錫卡蘭族的真神,是人世間和平與愛的象徵,請問您看到這樣的慘象,想說點兒什麼嗎?”
這七八秒的功夫,霍尼卡普回過了神,他認認真真地看看顧之澤,又看看外圍的安保,臉色忽白忽紅,被顧之澤逼得幾乎沒了退路。顧之澤得意地想,這會兒你看誰都沒有用了,當著全世界媒體的面難道還能把我拖出去不成?
霍尼卡普瞥一眼特使然後不情不願地開口了,一長串嘰裡咕嚕語完全不知所謂,不過顧之澤一點兒也不慌,他知道自己的錄音筆一定在盡職盡責的工作。等霍尼卡普說完,顧之澤不給對方反應的時間,第二個問題就拋了過去:“您此行是打算敦促雙方實現停火協商嗎?”
霍尼卡普的眉頭皺了起來,他用英語生硬地答道:“無可奉告”。
顧之澤用眼角瞥見已經有荷槍實彈的保鏢氣勢洶洶地走過來了,同時也注意到當地居民不滿的目光。霍尼卡普畢竟是個“真神”,自己這種突擊行動本身就已經衝撞了他,如果再不依不饒一定會引發外交爭端。於是顧之澤非常自覺地堆出一個甜美的笑容,他扯開嗓子大喊一聲:“呀哈里胡,默罕尼甲,阿拉,庫亞思。”
但願我沒喊錯,顧之澤在心裡小聲地祈禱著,有點兒後悔當初沒跟著李潤野多念幾遍。
霍尼卡普的眉頭展開了一些,從茂密的鬍鬚中擠出一點兒笑容,他舉起右手做了一個手勢,說:“庫亞思。”
周圍的當地居民三三兩兩地跟著說“庫亞思”,氣氛一下子就緩和了下來,顧之澤藉著這個機會趕緊道了謝哧溜一下子退了出去。
隨著顧之澤的離開,場面立刻就混亂了起來,長年蹲守在這裡的記者誰不知道霍尼卡普的地位和聲望,這回抓住機會一定是要好好採訪一下才甘心。於是一窩蜂地往前擠,一時之間病房裡亂成一團,有些病人甚至被擠得掉下了床。
場面開始失控,安保的力量瞬間加大了三倍不止,整個特使團被裡三層外三層地圍著一小步一小步艱難地挪出了醫院,躲上車之後一道煙兒地走了。
***
“興奮得發狂”這種修辭手法顧之澤常用,但他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人發狂起來是個什麼樣兒,但是當他把錄音筆放到李潤秋跟前的時候,他親眼目睹了高冷的女神是如何變成傻白女神經病的。
李潤秋抓著項修齊的手:“你看你看,霍尼卡普啊,我們可以完爆法新路透美聯讀賣共同bbcnbc管他什麼c,反正全暴了!”
項修齊用兩隻手包著李潤秋的手,笑得一臉盪漾,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我一會兒要把這個稿子甩到美聯的臉上去,讓他們跟我臭顯擺偷拍了個軍事基地,軍事基地算個屁!有本事拍霍尼卡普的家去!”
顧之澤很想說:“姐,注意你的風度,你好歹是個女人。”
但是他看一眼項修齊那副幸福得要死過去的表情,決定還是讓李潤秋瘋一會兒吧。
從社長室出來,他毫不意外地在房間門口看到了氣得快炸大樓的諾瓦爾,為了不殃及無辜,他把諾瓦爾拉回了房間。
“諾瓦爾,”顧之澤擺出非常誠懇的態度來說:“我真是挺抱歉的,不是故意不通知你,只是事起倉促,一切都是靈機一動。”
“什麼叫‘事起倉促’和‘靈機一動’?”諾瓦爾氣呼呼地說,“你的英語不標準,換一個我能聽懂的詞!”
顧之澤噗嗤一下樂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