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該奪人所愛。”
“不不不,”李潤野急忙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怕你介意,這個……是以前的朋友送的。”
劉明遠鬆口氣,說:“我有什麼可介意的?我第一次看到它,它就握在你的手裡,直到今天,它仍然握在你的手裡,在我心裡,這支筆就是你的。我就想要個紀念,行麼?”
李潤野從桌面上抓起筆,重新灌滿了墨水,抽一張紙巾仔仔細細地把筆尖和筆桿擦乾淨,然後無比鄭重地遞給劉明遠。
“明遠,我知道這麼說很俗很蒼白,但是我希望你幸福。”
“我當然會幸福!”劉明遠肯定地點點頭,接過筆後無謂地搖搖手指,乾脆利落地走出了李潤野的辦公室。
直到背影消失在走廊裡,他連頭都沒有回一個。
***
劉明遠的歡送會非常成功,大家同一個組很多年,彼此之間感情很深,雖然每個人都捨不得劉明遠,但還是由衷地認為他的確應該有個更大的舞臺去施展自己。
崔遙追著劉明遠囑咐,“苟富貴,莫相忘”。
馬軒搖著啤酒杯告訴劉明遠,“想學攝影隨時來找我!”
張曉璇遞給他一杯酒說:“沒事兒常回來看看,別忘了我們。”
而顧之澤,顧之澤簡直寸步不離地跟著劉明遠,“師兄”長“師兄”短的叫個不停,劉明遠好笑地問:“你很久不叫我大師兄了,怎麼今天想起來叫了?”
“我希望你是我大師兄!”顧之澤的心態今日不同往昔,做李潤野“最寵愛的徒弟”已經不再是他的執念,他現在牢牢佔據著李潤野“摯愛”這個位置,頗為自得和滿意,所以在他眼裡,劉明遠的形象又可親可敬起來。
“大師兄,”顧之澤認真地說,“我挺捨不得你的!”
劉明遠神色複雜地看著顧之澤一臉的真誠,竟然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我特感謝你,真的,你幫了我很多。”顧之澤端起酒杯,“大師兄我敬你一杯。”
劉明遠跟他碰一下杯一飲而盡,嚥下去的除了無奈與苦澀居然還有幾分欣慰。
聚會散場的時候,劉明遠找了機會和李潤野走到了酒吧的一個角落裡,他慎重地對李潤野說:“你最好看著點兒袁明義,不要和他槓上。”
李潤野皺起眉頭,“你聽到了什麼嗎?”
“你知道袁明義跟老周的關係不錯,老周多少賣我點兒面子,有時候閒聊天會說那麼一言半語。袁明義有兩件事對你特別不滿,第一就是那次跟著警方隨訪,顧之澤都讓他去了你卻給駁回來了;第二就是年底的那次假酒案專訪,一般來說這種專訪他一個人去就夠了,他覺得你把顧之澤塞進去不過是為了分他的署名權,最糟糕的是,顧之澤還寫出那麼出色的一篇評論來。”
劉明遠瞥一眼跟崔遙鬧成一團的顧之澤,搖搖頭接著說:“年底全社評優,你又把顧之澤的稿子推了上去,雖然最後換成了他袁明義的,但是你想他心裡能舒服麼?”
李潤野點點頭,他非常明白,如果有人一心覺得你針對他,那麼多牽強的理由都是可以成立的。現在在袁明義的眼裡,自己就是一個處處難為他、排擠他的惡人。
“我知道你是個不怕的,可是顧之澤跟你不一樣,他家就在當地,還很年輕完全沒有資歷,能力也還需要提升,如果袁明義把矛頭指向他的話,後果會很嚴重。”劉明遠瞟一眼往這邊走過來的顧之澤,又加了一句,“你倆的事,一定要藏好。”
李潤野點點頭,還沒來得及說什麼,顧之澤就一蹦三跳地跑過來,熱絡地嚷:“你們說什麼呢!”
“說你平均月發稿量還不到明遠的一半,我真是不想讓他走!”李潤野擺出一個嚴肅的臉色,牢牢地盯住顧之澤。
顧之澤喘口氣,心裡默默翻個白眼:他都要走了,再過兩個月我的發稿量分分鐘超過他!
聚會散場後,李潤野打了個車帶著顧之澤回家,兩人說起下個月考車本的事兒,顧之澤長長地嘆口氣:“人生的最大考驗就在眼前,我只希望路考那天不要下雪!”
李潤野說:“你人生最大的考驗在今晚。”
顧之澤疑惑地看著師父。
李潤野側過臉,車窗外一閃而過的各色霓虹照亮了他的臉,他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冷笑,帶著一種快意,他說:“今晚,楚州電視臺的《山高水長》節目要上映了,一起來欣賞一下吧!”
作者有話要說:呼……總算可以開始寫八戒的修煉史了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