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李潤野笑著吻下去,換來顧之澤一陣拳打腳踢,不過力道不怎麼有誠意罷了。
等李潤野把顧之澤的毛捋順了,兩個人準備收拾收拾去報社時,李潤野的手機又響了。顧之澤三步就衝過去搶先奪過李潤野的手機,殺氣騰騰的。
他板著臉去看螢幕上顯示的來電人名字,“辛奕”兩個大字閃來閃去,好像在嘲笑他。
顧之澤撇撇嘴把手機拋給李潤野,自己轉身去穿外套,李潤野按下了通話鍵。
“什麼?怎麼可能!”李潤野的聲線陡然升高,驚詫異常的口吻讓顧之澤扭頭又跑了回來,他明確無誤地從李潤野的臉上看到“緊張”和“憂慮”。這種表情從未出現過,在他的印象裡,李潤野是那種天塌下來都要慢悠悠喝完一盞茶的人,所以此時的李潤野讓顧之澤忽然有了種深深的恐懼感,直覺告訴他,這一定是出事兒了。
李潤野放下電話,冷靜地說:“趕緊去報社!”
***
在飛車去往報社的路上,李潤野告訴顧之澤,今天《晨報》社會版的頭條惹出大麻煩了,華豐醫院的代表現在就坐在辛奕的辦公室裡氣勢洶洶地要“討個說法”。
顧之澤兩層衣服都被冷汗沁透了。
“院方代表說那篇文章指責他們‘亂收費’,有‘醫療黑幕’,這種失實的、不負責任的文章給醫院造成了極其嚴重的聲譽損失,已經構成了誹謗,他們要求登報致歉,而且不排除法律訴訟的可能。”
李潤野一邊開車一邊沉聲問,“顧之澤,崔紫軒寫什麼了,你難道沒給她把把關麼!”
“崔紫軒?”顧之澤抹一把冷汗說,“這文是我寫的,崔紫軒從頭到尾什麼都不知道。”
“不知道?”李潤野的眉頭皺成一個死疙瘩,“那為什麼會署她的名字?”
顧之澤把這稿子的來由大致說了一遍,李潤野詫異地問:“你說署名是改過的?”
“對啊,好在我改了,要不真是坑了崔紫軒了,她還是個學生呢。”
李潤野飛速地瞟一眼顧之澤,無奈又氣憤,他真覺得這孩子是豬八戒投胎的。
“你到底有沒有采到院方的負責人?”
“沒有。”
“那你就敢寫?”
“我沒寫!”顧之澤急得臉都紅了,“我就是把事情說了一下,順便之指責了一下他們的態度,我沒有說他們‘亂收費’有‘黑幕’……而且,那稿子袁哥把過關的。”
李潤野一腳把剎車跺到底,伴隨著尖銳的剎車聲,黑色的x6劃過一道s形的曲線,歪歪扭扭地停在了路邊。他一把攥住顧之澤的肩膀,沉聲問:“誰給你改的稿?”
“沒人改,”顧之澤被李潤野嚇住了,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李潤野,帶著兇狠的表情,眼睛裡能焠出火來,“就是我寫的時候,袁哥在旁邊看著,給我指出了幾處問題。”
“什麼問題?”
“就是……他說‘不疼不癢’的,起不到‘威逼利誘’的效果。”
“顧之澤!”李潤野低聲吼道,“你是個職業記者,最起碼的職業原則都不記得了嗎?沒有事實根據的內容能隨便寫麼!”
“我……”顧之澤回想一下自己昨天的情況,自己熱血衝頭好像也寫了點兒含沙射影的句子,“可是師父,我絕對沒有明說他們的‘亂收費’!”顧之澤急急地為自己辯解。
“這事兒還用明說麼?暗示就足夠了!”李潤野重新打著火開車上路,他臉板得死死的,一絲表情都沒有,連目光都是凝固的。
顧之澤覺得一股涼氣一點點從心底蔓延開來,在六月天裡,他很快就覺得自己手腳都冰冷了。
李潤野,他生氣了。
真的生氣了,認識他一年多了,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李潤野,整個人想一塊堅冰,冷、硬、絲毫沒有轉圜的餘地,如果敢伸手去摸一下,能凍掉自己一層皮!顧之澤努力了好幾次,想要去說點兒什麼,卻無論如何也開不了口。
車子停到車庫的時候,顧之澤的眼眶都紅了,他顫抖著手去解安全帶,卻被李潤野一把攥緊。
“八戒,”李潤野深深地喘口氣,他把顧之澤摟進懷裡,“別怕,這種官司辛奕一年至少要打六、七起,真不算什麼大不了的。進去之後除非有人問到你頭上,否則你別說話,這裡面有很多門道你不懂,亂說話會被他們繞進去的。”
顧之澤乖乖地點點,知道不是自己逞強的時候,把臉埋進李潤野的懷裡,悶聲悶氣地說:“你是不是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