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願意幫孫擦屁股,可沒人願意幫你擦。”他用力將杯子放回桌面,噔的一聲砸在我眼前。冷洌的聲音像一桶冰水,把我從渾渾噩噩中喚醒。我當然知道他說的“眼下的事”是指什麼,不用他提醒。
我掐了煙,不想再和他耗下去,我厭惡他對July的這份神經質,這時候交談往往起不了任何作用,除了引起無止盡的爭吵之外。站起身,我想去實現自己的熱水澡,然而走了幾步,又停下了腳步——我想回身和他理論上幾句:Kei,July是個好女人,也會是個好妻子,但我絕對不會愛上她。可剛停下腳步,就感到背後針一般的視線正直直地戳著自己的背,轉念,抬腳繼續向前走去,連頭都不敢回。
媽的,夠狼狽的了。我心裡想著。
那夜,我忽然輾轉難眠,夢見了許多奇怪的東西:太陽的潰爛,墜落的火焰,燃燒的城市,一炬之下,罪惡與善良一起在烈火中化成了刺目的紅沙。
第二日清晨,元老院的八個老頭子中的李元魁在電話亭被人反鎖住後用獵槍打爆了胸膛。其後在半路遭到莫名的搶劫,至被犯人用匕首刺成重傷,不治身亡的庸伯。在公園溜狗時遭槍擊的陳伯……愛新覺羅在意識到同伴正遇到一場史無前例的暗殺後,想迅速離開自己的住所,可門口早就有人等候,當他開門準備逃跑時,只看到一個黑洞洞的槍口。
八老頭的忽然失蹤與死亡造成了Mores一些高層人員的恐慌,慌張的人群交頭接耳著,眼神閃動。但他們不會全是笨蛋,那些面色沉靜的傢伙依舊安靜地坐在那裡抽菸,想他們心中十之八九已經猜到了誰是主謀。他們抽著細細的雪茄,視線淡淡地掃過我的方向。我輕輕地含了一口威士忌,隨後把杯子放在桌子上,等待這場騷動的結束。
我不知道那些傢伙把我們都召集起來是什麼意思,難道只是因為愛新覺羅下落不明?看著七個老頭子的屍體,不難想象唯一倖存著者最後的下場。孫沒有出現,我想他可能還在美人鄉里做著他的春秋大夢。
“我早就說Huga不應該急著把地盤向義心堂那裡拓展……”
“愛新覺羅那老頭子總是自以為是……”
“昨天Huga被人砸爛了,可憐的Gel還被人砍去一隻手!”
“那傢伙早晚都沒好下場……他太橫行霸道了,他肯定是惹到了誰……Gel以後再也沒法在Mallarpa混下去了……”
我靜靜地聽著這裡每一個小聲談論的聲音,手指輕叩椅子的扶手。廳堂中私語不斷,直到其中一個人終於開口。
“Syou,你該想想辦法。Huga遭偷襲,Mores損失了大半乾部,這等於是在攻擊我們的底線。”
陳敏德,愛新覺羅手下的一條狗,正用他被肥肉擠得幾乎看不見的小眼睛盯著我。這傢伙一開口,四周立刻安靜下來,十幾雙眼睛都把視線定於我的臉上。
“我招集Mores的剩餘所有幹部到Phrealise大廈的秘密會議廳就是為了想從大家的嘴裡得到一些可行的辦法。”
四周全都屏息了,聰明的人,愚蠢的人全都等待著我的回答。不錯,短短一個月以來,我們損失了太多人員,失蹤的,死亡的,元老院全員的不測,Huga被砸館。無疑一系列的實踐已經動搖了這些革命者心底最根深蒂固的信念,大家都在惶恐不安,抱著不一樣的心態期待我的答案。
“如果元老院事件真是義心堂下的手,那我無話可說。”我什麼都不想說。
“只是這樣的答案嗎?”陳敏德再次眯起他的眼睛。
“陳先生,”我說,“你認為呢?反攻嗎?”
“恐怕這將是孫先生最後給你的答案。”
“可惜他今日未能出席。”我聳肩。
“無論他出席與否,這一系列事件的最終解決方案只可能由孫先生一個人定奪。”
“我很幸運能由他領導我們,”我微笑著,“我只希望能在恐懼取代大家的憤恨情緒之前,您能找到他,祝你好運。”說完,我站起身,Leck身後所帶領的保鏢們為我開啟門。我看到陳敏德的眼神中閃爍著又恨又怕的光。
以後,會有更多人用這樣的眼神看我。我對自己這樣說著,帶領自己的人走出了秘密會議廳。開門時,原先守在門口的保安深深地向我鞠了一個躬。
“那群狗孃養的真他媽的全是一群孬種!”一回到辦公室,我就惡狠狠地衝著早在那裡等待我的唐說道。Leck為我關上門,回到自己的崗位。唐從窗前轉身,走到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