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問一句,而是問了三句。不過,哪句我都不想回答。”
“你不想?小亞,八成你經歷太多人,所以忘了,你我之間主動權從來都在我手裡。”
“是嗎?我認為,既然是我先離開,那麼主動權就該在我手裡,是我甩了你。另外,我叫蘇暢。剛才說得天花亂墜,好像咱倆過去多親密,可你連我名字都記錯,真是諷刺。”
“對,你改了名字,換了行當,離開家,可還是不夠狠絕。你該順便把自己整得面目全非親生爹媽都認不出,或許才能徹底躲開我。”
“謝謝你提醒,明兒我就去整容。免得再被甩掉的物件糾纏。”
說話間,蘇暢手機響了。是關小流見他久久不下去,擔心詢問。蘇暢好聲好氣,溫溫柔柔安撫關小流再多等會兒,他零七八碎東西多收拾得細緻。好不容易安撫下關小流,轉過身來再看,男人已沒了方才的狂狷跋扈,俊朗性感略顯邪魅的臉上隱隱現出軟弱哀傷。
“你家失火,全家下落不明,你不知道我找你們找得多心焦。找到你父母,他們說你死了,你不知道我是怎麼熬過來的。調查出是我家害了你,你不知道我想滅了全家再自殺。你恨我也好,怨我也罷,要殺要刮隨便都好,你不該騙我說你死了!小亞……”
“蘇亞死了,我是蘇暢。我不怨你也不恨你,只是不想再看見你。”
“可惜,我不能讓你如願。”
乾淨修長的大手撫上蘇暢臉龐,男人的微笑柔情萬千,卻也堅決霸道。
男人的五指,蘇暢覺得涼,男人的掌心,蘇暢覺得燙。
蘇暢搬進關小流家裡,只顧神不守舍,覺察不到關小流無數次的欲語還休。
那天,關小流在蘇暢家樓下,看到窗子上映出兩個人的剪影,而蘇暢什麼都沒說,只是周身氣壓一天比一天低,鎮日保持45°的憂傷,在太陽暴曬的大晴天裡兀自區域性陰雲小陣雨。整得他跟著一起憂心忡忡,想勸想安慰又不知道從哪兒下嘴,就怕那句話不對付,小陣雨變狂風暴雨引發毀滅性災難。
“腿疼啦?”看見蘇暢抱著腿又捶又揉,關小流習以為常地翻出熱水袋灌了熱水交給他焐腿。
“明兒要變天。”
關小流心說,他這寶貝師弟可算感動上天,傳染得老天爺要陰天下雨,與這一匝小區域性同化。
“疼得不行?要不,我幫你跟師傅請假?”
“我沒那麼嬌氣。今兒大鼓書專場,我可不想錯過。”
“這麼年輕就落下這毛病,歲數大了怎麼好?”
“有什麼辦法,誰也不是故意想受傷。命中註定,該著。”
“師弟啊,拍心窩子,師哥對你咋樣?”
“好。你就是我親哥。”
“那你有啥愁事一定得跟我說,千萬不能憋著,容易憋出病。”
“唉,沒事,真沒事。可能老了,總想起小時候屁都不懂幹得那些傻事。”
“你二十六就算老,師哥我三張多八成該入土了吧?”
“師哥,你知道我不是那意思。”蘇暢擰眉撅嘴,嬌嗔的模樣真個頂花兒都嬌。
關小流多少次惋惜,這嫵媚的師弟不是個師妹,不然他早伸出罪惡的黑手,哪兒還至於失戀這許多回?
話分兩面,得虧師弟是師弟,否則他怕是要錯過莊秦楚這位出得廳堂下得廚房的好姑娘。師弟美歸美,美中不足做飯的手藝實在不敢恭維。﹁_﹁
關小流傻笑的檔兒,蘇暢鮮花一般的臉龐又調向窗外,目光幽幽融入遠方。
人,若是永遠長不大,永遠屁都不懂,倒好了。
“海島冰輪初轉騰
見玉兔玉兔又早東昇
冰輪離海島
乾坤分外明
皓月當空
恰便似嫦娥離月宮
奴似嫦娥離月宮
好一似嫦娥下九重
清清冷冷落在廣寒宮
啊在廣寒宮
玉石橋斜倚把欄杆靠
鴛鴦來戲水
金色鯉魚在水面朝
啊在水面朝
長空雁雁兒飛
雁兒飛哎呀雁兒呀
雁兒並飛騰聞奴的聲音落花蔭
這景色撩人慾醉不覺來到百花亭”
小貴妃贏得滿堂彩,演出結束,未卸妝便被帶到一名老者面前。
老者一身綠軍裝看似有些年頭,但洗得極乾淨燙得極平整。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