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部分(2 / 4)

小說:不正當關係 作者:翱翔1981

是眾目睽睽。一如天底下所有的普通情侶,肩並肩,相攜走過每一個春秋冬夏,每一季雨雪風霜。

嚴儼止不住停下腳步,魏遲的眼神從未有此刻這般明亮而灼熱。男人敢於擔當一切的表情像極了遊戲中那個始終衝鋒於眾人之前的英雄。

以至於到了之後之後的若干年後,回想起這個冬日午後的一切,嚴儼依然覺得手心發燙。

不過魏遲的那位至交死黨——胖子卻破壞了他的一切美麗遐想與感動:“切,魏遲這個人啊,不炫耀會死星人嘛。無論什麼東西到了他手裡,不拿出來顯擺一下,他晚上睡不著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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寬叔時常端著他那把從地攤上花十塊錢淘來的紫砂壺,有板有眼地忽悠小學徒:“你們知道,為什麼有些人成功了,有些人卻失敗了嗎?”

機靈的小學徒搬過小板凳圍坐在他腳邊,睜大雙眼四十五度仰視:“寬叔,為什麼呀?”

“因為,他們懂得一個道理,站在什麼山頭唱什麼歌,到了什麼時候幹什麼事。做人不能光憑一身本事。學本事誰不會?練唄,再笨的人練久了也總能出師。可是真正的聰明人卻很少,這要靠悟性,得有天分。”慢慢地吸一口茶,寬叔眯起眼侃侃而談,“看看,這麼多梳子剃刀堆在那兒,你們一個個都看不見,只有嚴儼知道要拿塊抹布來擦一擦,這就叫眼裡有活,聰明。哪個師傅不想要個勤快徒弟?收一堆懶骨頭杵在跟前,即使能當柴禾劈也不能燉湯喝,有個屁用?”

他意味深長地端著茶壺喝茶,小學徒們“呼啦”一下站起來全都圍住了嚴儼,你搶抹布我奪剃刀。不一會兒,剃刀口被擦得鋥光瓦亮,鏡子似的。寬叔心滿意足地笑,早來了一年地學徒們也都抖著肩膀竊竊私語:“寬叔來來去去就這麼幾招。再過十天半個月,連最笨的阿綠都唬不住。”

他們說得太輕,寬叔聽不見。躊躇滿志的店老闆翹著二郎腿坐在高高的吧檯椅上神采飛揚:“我說得對吧,嚴儼?”

嚴儼抱著一大捆晾乾的毛巾從裡間走出來,笑著應承他:“對,都對,寬叔你哪裡說錯過?”

寬叔的興致更高了,“哧溜哧溜”地吸著壺嘴,手指一邊摩挲著茶壺,愜意得賽過神仙:“人吶,活在世上最難是知道認命。什麼時候該幹什麼,這都是定數,是從老祖宗起一輩輩傳下來的規矩。該上學就上學,該結婚就結婚,該生娃就生娃,一樣樣都挨著。不能亂,也不能錯。命擺在那裡,你再強也強不過它。得知道什麼叫分寸。就跟我們給人剃頭是一個道理,該剪兩寸就兩寸,長了不精神,短了就禿了。喜歡也好,愛也好,管你什麼地老天荒海枯石爛,都是虛的,『合適』最重要。天時、地利、人和,對的時候和對的人幹對的事,這就叫成功。”

夥計們聽得雲裡霧裡,嚴儼埋著頭,專心致志地把一條條毛巾展開、對摺、壓齊、再對摺,不一會兒,手邊方方正正壘起一摞。

音響裡的陳奕迅還在唱著:“好女人不好過,壞男人有錯。好男人不好做,是不是這個社會的錯?”

寬叔愛這歌,由著陳奕迅在店裡從清早開業唱到半夜打烊,唱得客人都煩,他還依舊陶醉著。他說:“這不是社會的錯,點背不能怨社會。這是命,你得認命。”

阿綠個傻孩子不知死活地湊上去問:“叔,什麼叫命?”

寬叔還沒張口,一屋子人翻著白眼異口同聲地回答:“命就是到了什麼時候就幹什麼時候該乾的事。去,把地上的頭髮掃了,再把那扇玻璃門擦擦,這就是你現在的命!”

這些話都快成為寬叔的口頭禪了,來得久的夥計張口就能背上一段。嚴儼跟著寬叔的時間最長,聽得也最多。夜裡看店的時候,寬叔總用這些話反反覆覆地告誡他:“嚴儼啊,不是叔囉嗦,你大了,也該長進些了。你看看蹄膀,論手藝你們不相上下,有時候你還比他高一點兒。可是論做人……唉……哎,你聽明白我說的沒有?做人,不是那個做人,是做『人』。”

嚴儼悶頭想,被你念了這麼久,不明白也都明白了。不就是結婚生子那些事。

蹄膀做得很好。該刻苦學藝的時候心無旁騖地學,該追女孩子的時候轟轟烈烈地追。現在,到了開花結果的時候了,於是他和女朋友正在籌備結婚。擺酒的日子都定好了,就在這一年的春節。過了節蹄膀就不來店裡幹活了。

他要在家鄉開個理髮店,小倆口兢兢業業地經營兩年。等有了點積蓄的時候,剛好要個孩子。成家、立業、傳宗接代,循規蹈矩,有條不紊。沒給嚼舌根的人們留下半點話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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